结果安叙这一装,就又晕晕乎乎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小护士正好在帮他拔输液针。 针头离开手背肌肉,护士的拇指隔着胶布按压着针眼处防止出血,安叙迷迷糊糊想自己去按,然而他根本没来得及碰到自己的左手,那手直接就平行着被周亭翊攥进掌心,一只比小护士更有力的拇指摁上针眼。 “嘶。”针眼处传来刺痛,安叙不满地想要缩手,然而握着他的手力气更大,不让他退分毫。 小护士将用完的输液管卷一卷收起来,临走前嘱咐道:“多按一会儿,不然会出血。” “好,谢谢您。”周亭翊点头应,手上的力道不变。 “不用客气。” 小护士离开了,安叙的手还被周亭翊摁着动弹不得。 “....疼。”安叙极小声地嘀咕,因为刚睡醒,嗓子还哑着,所以这个“疼”字让他说得又绵又软,像极了撒娇。 安叙自己也没想到他能发出这种鬼动静,有点震惊,又很羞耻,所以他为了避免因为这个被周亭翊作弄,再次努力要把手抽回来,却又被周亭翊镇压:“再按一会儿,听话。” “.....”啧。 安叙放弃了,破罐子破摔了,要不就是他疯了,不然为什么他刚刚居然有那么一瞬感觉到周亭翊是在哄他。 烦死了。 观察室里另外两个人,就是之前进来的两个女孩儿,像两只互相依偎的团雀,缩在角落里说悄悄话。 安叙仰靠在软椅上,手被人拿捏着,像一只没有感情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与角落里小声嬉闹的女孩儿们形成鲜明对比。 “好了。”一只压着手背的力度消失,取而代之是对胶布的轻柔拨弄。 安叙收回视线,看向重获自由的左手。 先前有些翘起胶布重新被粘贴平整,但手背中央针眼附近一圈儿被压出了一道红印,边缘微微凹陷,像一枚不正经的印章。 安叙站起身,西装外套滑下,他伸手接住,而后递给同样站起身的周亭翊,但下一秒,那衣服又回到他肩头——是周亭翊反手给他披上的。 “.....”安叙尽量忽略周亭翊为了给他披衣服而微微拢住他肩膀的手,兀自别扭了一会儿,而后低低说了声“回去吧”。 两人乘着夜色往医院外面走,安叙肩头披着周亭翊的衣服,因为身高体型不同,这外套竟然要比他自己的大一圈,穿起来像个披风似的,刚走出医院,熏热的夜风一吹,那外套末端就随风扬起,像个大黑斗篷似的。 安叙默默无语,偏头抬眸扫一眼周亭翊刀削斧凿般的下颌线,觉得十分奇妙。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能让他时时刻刻都觉得无语的。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