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大川你醒醒!” 谢旭东痛呼一声,整个人扑上去,抱着葛大川的身体摇晃起来,似乎这样做就能把他给摇醒。 江霖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根根暴露。 屋里摆设十分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盏没点完的煤油灯,屋里弥漫着让人作呕的味道,在角落处蜷缩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双手双脚被五花大绑,嘴巴塞着袜子。 男人显然还没有断气,看到江霖和谢旭东他们进来,嘴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这五天来,他一口东西没吃,一口水没喝,房间外躺着一具尸体,房间内也躺着一具尸体,他就这么跟两具尸体呆了五天五夜,他简直要疯了。 谁知他刚叫了一声,就见那个握着拳的男人朝他走过来,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这一脚下去,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江霖连踹了好几脚,招招致命,要不是谢旭东上去拉他,只怕他还真会直接把人给踹死! “别打了,别打了!这人还要留着回去审讯!你把人给打死了,我们还怎么为大川报仇!” 最后那句话让江霖冷静了下来。 他转身慢慢走到葛大川身边,然后蹲下去,伸手给他整理了衣服,又把暴露在外头肠子给塞回去,之后又去隔壁打了一盘水过来,给葛大川清理了面容。 谢旭东则是红着眼睛,一边整理屋里葛大川留下的东西,尤其是至关重要的海防日志,这些都必须带走。 可他一打开桌上那本海防日志,两封信随即掉落了下来。 谢旭东赶紧把信件捡起来,一封是写个孙政委,一封是给江霖,他把江霖那封递给他。 江霖接过信,顿了好一会儿才把信打开,里面只有潦草一句话:“麻烦把我的骨灰葬到京城西山陵园去,这份情,我来世再报。” 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信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显然是当时在极其疼痛的情况下写下这封信的。 谢旭东也凑过来看了信,看完后忍不住骂道:“大川怎么到死还舍不得他两个吸血鬼家庭,要不是他们那么逼迫大川,大川也不会申请调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大川要是没来这里,他也就不会出事!” 江霖却知道,葛大川想把自己的骨灰送回京城不是为了他那两个家人,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不过他没说什么,而是把信折叠好塞到口袋里:“你把人押着船上,我留下来收拾东西。” 谢旭东应了声好,解开高个子脚下的绳索,踢踢打打把人给押走了。 江霖把需要带走的东西都装进麻袋里,海防日志有十来本,每一本都记载得超级详细,待到整理床被时,突然一封信从被褥的缝隙掉下来。 江霖弯腰把信捡起来,信上面没写任何人的名字,原本这信应该原封不动递交上去,但他想了想,还是把信给拆开了。 在看到信件上面的第一个字时,他便知道这是葛大川的私人信件,再看那铁盆里面留下的灰烬,可以猜测这信件是被遗漏了。 他把信件叠好,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等前部东西收拾好,江霖和谢旭东两人才拿来担架,把葛大川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 谢旭东哽咽着道:“兄弟,我们带你回家了。” 来到船上,两个负责开船的渔民眼睛也红了。 其中一个年级稍长的擦着眼泪道:“我之前出海时跟葛同志见过一面,我们渔船出了事故,断水断粮,还有人受伤了,是葛同志给我们亮信号灯,又给我们送粮送药,要不是他,我们还真没把握撑回去,在那之后,每次看到岛上飘扬的红旗,我心里就莫名觉得心安,觉得有葛同志在,就算遇到危险也不怕,谁知他年纪轻轻就这么牺牲了!” 另外一个也擦着眼泪:“听说葛同志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升国旗,无论船走多远,我们都能看到国旗,旗在人在,以后看不到了!” 谢旭东听到这些话,再也忍不住呜呜呜哭了起来。 江霖沉默着守在葛大川身边,唇瓣被咬得发白。 回到琼州岛,船还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