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正茵搬回来住这事,除了蔡望春探头探尾一脸好奇,其他人都没说什么,毕竟她和白飞鹏又没离婚,回来住也是正常的。 第二天,白榆骑着自行车刚出军区大院不远,就被一个女人给拦下来了。 她一个急刹车,刚想骂人,就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上次那个带着女儿跳河的女人。 她脸上的淤青和伤痕还在,只是比起前面两次,显然好了不少。 苗爱云局促地看着白榆:“白同志,我有个东西想出手,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要是换个人,白榆肯定不会搭理。 但对上苗爱云那双充满凄凉悲哀同时又满怀期待的眼神,白榆点了点头。 她从自行车下来,推着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 苗爱云一手拽紧身上的包,一手紧紧拉着女儿黄来娣,紧张地跟在白榆身后。 来到小巷子,苗爱云像只惊弓之鸟,前后左右看了又看,直到确定没人,这才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 白榆定睛一看,眼睛亮了。 那是一个紫砂壶。 一个造型十分别致的紫砂壶,壶身纯朴素净,质地十分细腻,砂色内敛而深沉,阳光照下来,壶身的紫色透出若隐若现的红色,整个紫砂壶看上去越发浑圆大气,漂亮至极。 白榆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她对古董懂的不多,但改革之后,娄秀英十分痴迷于收藏古董,她跟在旁边看着也学了不少东西。 苗爱云手上这个东西绝对不一般,现在出手估计换不了多少钱,可放个十几二十年,绝对能出个几百万。 苗爱云看白榆两眼定定看着紫砂壶,她便把紫砂壶一把塞到白榆手里:“白同志,你拿在手里仔细瞧瞧,要是喜欢的话,你随便给点钱就好了。” 紫砂壶拿在手里,越发能感受到壶的厚重古朴。 白榆的确有些爱不释手,但天下没便宜的午餐:“你可知道这东西是个古董?” 苗爱云点头:“我知道,这是我前夫家……对了,我跟那死男人离婚了,上次我原本想带着孩子一死了之,后来听了你的话,我才知道原来还可以那样活着。” “后来我按照你说的方法,拿着菜刀准备跟他们一家同归于尽,他们果然害怕了,于是同意跟我离婚,也同意我把女儿带走,只是他们一分钱也不愿意给我,所以我带走了他们家最值钱的东西。”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孩子的太奶奶留下的,太奶奶生前是珠宝家的千金小姐,只是后来都没了,只留下这么个紫砂壶,生前她瘫痪在床上,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她,她临走之前把这个紫砂壶交给我,让我留着可以傍身。” 白榆:“那你又为什么要卖掉呢?” 苗爱云:“我跟那死男人虽然离婚了,但以他家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母女俩,于是我联系了一个在广城那边的亲戚,准备去投奔他们,但我身上没钱,所以想这东西跟你换点钱。” 白榆想了想:“既然你知道这东西值钱,留着以后或许能卖个更好的价格,你现在卖给我,我出不了太高的价格。” 苗爱云摇头:“再值钱也得有命享受才行,更何况这东西放在我身上,我也护不住。” 白榆顿了下:“我可以买下来,只是将来你若是后悔了,我也不会归还的,所以你要想清楚。” 苗爱云:“我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我也知道做人必须有诚信,更何况白同志你也算是我们母女俩的救命恩人,我又怎么会做出日后反悔的事情,白同志要是担心的话,我可以发毒誓,如果我苗爱云……” 白榆打断了她的话:“你不用发誓,我只是提醒你考虑清楚,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那这个紫砂壶我收了,我给你……一百元,你觉得如何?” 苗爱云听到这个数字,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颗鸡蛋,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白同志,谢谢你!”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一百元。 她过来之前以为能卖给二三十元就很多了,没想到白同志给了这么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