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皇后写给魏琦的信并不长,里面就两层意思。一是肯定丈夫南下除奸是造福北地百姓的正义之举,丈夫身边的文才武将都于民有功,二是惋惜她身体孱弱无法随行照顾丈夫,希望魏琦替她看顾好丈夫的饮食起居,莫要让丈夫因国事操劳过度。 兴平帝看了一遍又看一遍,最后将信捂到怀里,恸哭出声:“她都不在了,我便是平了天下又有何用。” 守边疆也是为了守家,除奸臣也是为了让自家人都能安稳度日,可妻子走了,他连家都没了,打了胜仗无人可以共喜,被世家气到了无人可以陪着他一起生气,孤家寡人、行尸走肉! 天下百姓已经被众人搬出来多次了,这一回,魏琦没再说那些陈词滥调,他泪眼望着兴平帝,声音坚定道:“有!皇上平了天下,便会成为结束这乱世的一代圣君,后人翻阅我大裕朝的开国史时,定会看到娘娘生前的功绩,您与娘娘将共享千秋美名。可皇上若就此消沉弃天下于不顾,后人会笑您耽于儿女情长,娘娘留给后人的也将只剩下一些与您的风月事!” 兴平帝眼泪一顿。 魏琦:“皇上,您不在乎自己的名声,难道还不在乎娘娘的贤名吗?难道您要后人只记住娘娘连累一位开国明君失去了斗志,而不是她为国为民的种种贤德事迹?” 兴平帝看向一旁的灵柩,脑海里接连闪过妻子骑马射箭的英姿飒爽,闪过了妻子披甲带兵的坚毅果敢。 明君贤后,只有他立下足够的丰功伟绩,妻子才能跟着他一起流芳千古。 “朕明白了,你放心,朕一定会带着你们平了这天下!” 沐浴更衣过后,兴平帝终于跨出了太极殿。 傍晚,萧缜跟佟穗提起兴平帝重理朝政之事,也是松了口气。 佟穗卷起他的裤腿,见他两边膝盖下方都跪青了,叹道:“总算过去了,不然皇上难过,你们天天跪来跪去的也是煎熬。” 萧缜将她搂到怀里,问:“现在还替娘娘难受吗?” 佟穗没答,脸贴着他宽阔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跟着起伏。 郭皇后再好,于她而言都是个只见过几面的外人罢了,为了郭皇后的丧事,自家人又是跪又是磕头的,尽足了为臣的本分,折腾到现在,佟穗就希望郭皇后早些入土为安,大家好早些恢复原来的平静生活。 “那么多人劝都不管用,还是魏相厉害。”佟穗闲聊道。 萧缜:“他跟随皇上已有二十年,又是读书人,肯定比鲁恭他们会说话。” 佟穗:“太子呢?放出来了吗?” 就算郭皇后的死与太子有关,毕竟是亲母子,哪有不让太子守灵的道理。 萧缜:“嗯,瞧着还没完全康复,守也守不了多久。” 佟穗想起兴平帝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模样,无意识地又叹了口气。 . 十月下旬,文武百官与北地的百姓们服完一个月的国丧就可以恢复如常了。韩保作为太子,本可以以日代月守二十七日便可,兴平帝却要求儿子必须老老实实守满二十七个月,期间不得与妻妾同房,不得参与政事,就一门心思地读书吧。 韩保不敢违背父命,魏琦却上折子请求兴平帝收回成命。 兴平帝单独将他叫到了御书房。 魏琦道:“皇上,太子已经成年,又逢天下未定,您既有御驾亲征的大计,便该早日栽培太子的理政之能。” 兴平帝:“朕给过他机会,可他连在皇后面前守住冯端的死讯都做不到,朕如何放心将御前军交给他?不如继续让范钊领御前军,这三年好好磨磨太子浮躁的性子,三年后他行事稳重了,再出来历练也不迟。” 魏琦:“可三年内若有战事,您御驾亲征了,太子骤然接手国事……” 兴平帝:“有你与宋相辅佐他,朕很放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