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夜战,十万右路军仍存八万五,太原城内却只剩孟继堂率领的一万守军。 萧守义、萧野等奋战的将领们身上都有些伤,可在战场上,只要没有断胳膊断腿伤到要害,其他伤都不值得一提,就像之前攻城时萧延身上好几处烫伤,若非佟穗催他去军医那里上药,这人根本都不把那点伤当回事。 庆功宴上,齐恒大笑,朝萧穆敬酒道:“痛快!虽然我没有参战,可是想到那老王八终于被咱们骗出来了,我就特别地痛快,大将军这手钓鱼的战术真是出神入化,您老居然还能在后面撒一张网,一条鱼都没叫他们漏出去,我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萧穆笑道:“我也是因为大将军再三跟咱们强调孟靖业是个极其谨慎之人,才猜到他有可能会强行往榆县那边突围,再加上有赵总兵提供的晋州各地山势地形图,才知晓可在七盘岭设下伏兵,当然,此计能成全赖你那边下的饵够真,咱们多方配合巧妙,方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 齐恒摇摇头:“不,还差一点,孟继堂那小王八还在城里守着,只有把他拿下,才是真正的酣畅淋漓。将军,咱们还有八万多兵,他们只剩一万了,现在可以让我带兵攻城了吧?” 萧穆:“攻城死伤太多,还是智取的好。” 他把智取太原城的战功让给了未能参战的齐恒那三万将士。 佟穗与萧延等年轻的将领们都跟了过去。 智取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激将。 齐恒命人在城外竖起两根长杆,一根上面绑着孟靖业的尸体,一根上面挂着孟锡的头颅,再让一些大嗓门的小兵朝城内大放厥词,骂孟靖业父子俩徒有虚名,吹嘘自家将领斩杀父子俩时有多么威风。 城墙上,年仅二十岁的孟继堂看着祖父、父亲的尸体与头颅,眼里流着泪,心里流着血。 佟穗沉默地看着、听着。 孟家父子已经死了,利用他们的尸体这般辱骂他们,很不体面,可打仗就是你死我活,继续在太原这里耗下去,万一韩宗平那边没有援军因为兵力不足落败该怎么办?万一鲁恭、萧缜、赵瑾率领的左路军孤军过了黄河,被京师的二十万大军围剿又该怎么办? 不想自家人损伤,便只能用最快最简单的办法攻破太原。 性命攸关,谁还讲究体面? “二嫂,我也想去激激他,行吗?”萧野观察着佟穗的神色,忍了很久才问。 他与二哥三哥在战场上厮杀了六年,生生死死早看淡了,打仗就是为了赢,却怕二嫂心善,受不了这样的激战法子,也不高兴他参与其中。 佟穗看他一眼,点点头。 萧野单骑上前,他没有再辱骂孟靖业父子,只朝孟继堂道:“孟家小弟,实话告诉你,你爹的头是我砍下来的!我知道你想报仇,又怕冒然出战失了城池,这样如何,你下来跟我打一场,你杀了我,那是你孟家儿孙有本事为父报仇,你若败了,便证明你孟家祖孙三代都是我萧家祖孙的手下败将,什么名门将族,都是浪得虚名!” 齐恒朝三万将士比个手势,三万将士便齐声喝道:“浪得虚名、手下败将!” 孟继堂双手握拳,泪眼模糊地望着对面的两个亲人。 命可以丢,孟家的威名不能丢! “杜叔,我下去应战,若我不能回来,你继续代我坚守城池。” 孟继堂拿起放在一旁的长刀,抹去脸上的泪,毅然对祖父留给他的副将杜叔交代道。 杜叔跪在他面前,眼中也滚下热泪:“公子,孟家现在就剩你了,你万万不能去啊!” 孟继堂扯扯嘴角,苦涩道:“怎么,您也觉得我孟家祖孙尽是萧家祖孙的手下败将?” 说完,径自绕过杜叔下去了。 城下,萧涉也想去跟孟继堂打,被萧野骂了回去,孟继堂一口气死了两个至亲已经够惨了,再骗他下来跟五弟交战,那是卑鄙。 两军击鼓,萧野持枪迎了上去。 佟穗攥紧了缰绳,一边为功业,一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