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颗夜明珠,从鹅蛋大小到碗口大小,每一颗都熠熠闪光,极为漂亮。 尘寄雪一看这些夜明珠都很是不错,叶枯乡珍珠之乡的美名果然名不虚传,就随手挑了一颗。 在他坚决要付钱——村长坚决不收钱——他更加坚决地表示不能不付钱——村长更加坚决地表示收了这钱他们要遭天谴的拉扯之后,尘寄雪离开了。 这事到这就算完了,他已经圆满完成了出来找替换的夜明珠的任务,而且还顺手做了件好事,可以回翠微山去交差了。 至于那个被他制伏的邪祟鲛人,自然是留在叶枯乡,交由苦主去处置。 不过,尘寄雪离开叶枯乡的返程路上,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他刚想换掉那身别扭的嫁衣,就从嫁衣的一处口袋里咕噜噜地滚落出一颗珠子来。 那颗珠子也有碗口大小,和尘寄雪拿的那颗珠子有点像,但更加漂亮。 银白透明的珠子上透出丝丝缕缕的血红光泽,有种难以言喻的神秘美丽。 要不是嫁衣上本就镶嵌了许多饰品,又湿漉漉的很是沉重,他应该早就发现了这颗多出来的夜明珠。 尘寄雪对着这颗珠子冥思苦想之后,猜想这可能是那鲛人的眼泪变的——不是说鲛人可以泣珠么? 里面这些丝丝缕缕的血色光泽,可能是因为眼泪里混入了鲛人的血。 之前怎么没想起鲛人能泣珠这事? 他还没见过呢,应该开开眼界再走的。 不过走都走了,尘寄雪当然也不会再回去,不然搞得他好像要回去要钱一样。 他带着两颗美丽非凡的夜明珠,高高兴兴地回翠微山了。 但他没想到,当他隐隐带着点炫耀的意味把那颗缭绕着血光的夜明珠展示给师父看时,他脸色骤变:“你从哪里找到的夜明珠?” 尘寄雪就等着他问自己呢,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心里暗爽地解释了一遍自己为民除害的事情。 没想到师父却一点也没有赞赏他的意思,脸色阴沉地追问道:“和那个人无关吗?” 尘寄雪心里咯噔一声。 他太知道师父口中的“那个人”是指谁了,更知道那是师父最大的禁忌。 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个邪神。 每次提到邪神,尘寄雪都会莫名有种师父在怀疑他的感觉,仿佛总觉得他道心不稳,迟早会成为邪神信徒一样。 被平白怀疑的感觉很不好,所以太多次之后,尘寄雪已经学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摇头:“没有啊。” 本来也没关系,毕竟叶枯乡虽然曾经信仰过无邪君,但神像都废弃了。这不过是个鲛人邪祟作乱的事情,和无邪君有什么关系。 郁归尘低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瞳仁隐隐泛起金色的碎光:“真的没有?” 又来了。 尘寄雪按捺住心下被人怀疑的隐约不悦,肯定道:“真的没有。” 郁归尘定定地凝视他片刻:“好。” 舟向月从尘寄雪的视角看郁归尘,感觉有些新鲜。 ——好凶的郁耳朵! 好可怕啊! 他开始暗自庆幸自己重生后拿的是病弱小可怜剧本,虽然和尘寄雪一样是郁归尘的徒弟,但好像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郁耳朵他最了解,看似高冷凶戾,其实面对这种可怜又柔弱的存在总是忍不住心软。 对当年的小狐狸是这样,对舟倾也是这样。 ……想起当年的小狐狸,舟向月就忍不住有点心虚。 好在虽然小狐狸让当年的小郁耳朵白挨了顿打,但舟倾死了也就死了,郁归尘并没有什么损失。 他都没舍得让郁归尘受伤,速战速决让他回去解决自己的反噬问题,够意思了吧! 舟向月开始琢磨另一件事。 从尘寄雪的这段记忆里,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郁归尘梦里那个湖仙是被尘寄雪杀死的。 因为他认出来,在叶枯乡假扮成河神的鲛人,就是九鲤湖的湖仙——没想到还是个假扮神仙的惯犯,怪不得这么熟练。 但他在这段记忆里又看到了另外一条因果线。 那是一条若隐若现的间接因果线,与舟向月之前已经在鲛人身上看到的因果线奇异地交缠在一起。 透过那条因果线,他看到尘寄雪最终的死亡,也与鲛人有间接的因果关系。 尘寄雪间接因为鲛人而死。 ……怎么,难道被他杀死的鲛人还会回来报复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