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向月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他,直到他站定在自己不远处的位置。 他微微仰头,直直地看进郁归尘眼中:“所以,你也在怀疑我……和上次问鬼神那时是一样的怀疑,是吗?” 如果他是个全然无辜的不知情人,那他应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围堵他到底是为什么。但凡他多知道一点,都说明他并非无辜。 但是,舟倾并不是一个傻子,他就算是全然无知地站在这里,在看到枯木上的尸骨之后,就不该联想不到他们到底在怀疑什么。 事已至此,所有的怀疑其实都已经摆上了明面。 就算这次他装得再天衣无缝,也不可能再取得他们像以前一样的信任。 换句话说,舟倾这个壳子活着的价值,已经用完了。 而且,他发现问天枯木上那具尸骨是假的——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既然他在走出密室的时候感受到了自己尸骨的气息,那尸骨的位置一定不远。 确认这一点就足够了。 舟向月当年在这里留下了一个未完成的长生祭,为了保护它也留下了足够凶残的符咒,没有人能够破坏那个祭坛,只能封印。 就算有他们的封印,只要他的尸骨在附近,长生祭也在脚下,那这里就是他的主场。 金色符文静静漂浮在空中,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一片沉默。 郁归尘站在几步外的地方,隔着无尽漂浮的符文与法阵里的人对视,眼眸中的金色碎光比空中的符文更加炽烈。 不用他开口,舟向月都知道他要问自己什么。 他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就曾与一双这样的金眸对视。 在直视这双金眸的时候撒谎,就像是眼睛里生生烧起一团火一样痛苦。 舟向月没有去看别人,只看郁归尘一个人:“你觉得……我是邪神的信徒吗?” “可是我不是……” 舟向月声音微微发颤,“如果我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能相信我吗?”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笑了笑,低声道:“你不相信我。” 他闭上眼,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一步,轻声道:“你看,你想错了。他不可能为了我放过你的。” 这话听起来实在古怪,旁边的几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舟倾这是在跟谁说话吗? 郁归尘则脸色骤变。 就在这一瞬间,他不远处那个瘦削的身影突然猛地转身一扑,身上瞬间迸溅出道道血痕,仿佛有无数根隐形的丝线缠绕在他身上一样。 他摔倒在地上的瞬间,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了另一个红衣的人影。 那人原本站在他身后,手中延伸开道道血丝,正纠缠在舟倾身上。 红衣的,无比熟悉的人影—— 付一笑在心底失声喊道:舟向月! 他根本来不及喊出声,因为变故发生得太快了。 电光石火间,舟倾那病弱的身躯仿佛突然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哪怕瞬间就被缠在身上的丝线割得遍体鳞伤,也拼尽全力地将“舟向月”扑倒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嘶喊:“我也不会放过你!” 随着这一扑,仿佛突然有什么沉眠地底的东西动了起来,地面上的金色法阵骤然大亮。 “等等!”付一笑目眦尽裂。 郁归尘比谁都快地冲了过去,但依然来不及。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