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畏惧,太清楚什么样的表情会让人失去底气,那些卑鄙的谈判技巧已经是深入骨髓信手拈来的东西,但这是他第一次把它们用在沈月岛身上。 他二十出头时对沈月岛说句重话都舍不得,现在却要亲手把刀捅进他心口。 霍深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过来吧。” 他拿下头上的毛巾,随便叠了叠,走到沙发前坐下,浴巾下露出的两条长腿随意岔着。 沈月岛悬着心,一步一步蹭过去。 一个站一个坐,明明是霍深在仰视他,他却觉得自己变成了伏在深渊的猎物。 “想问什么,直接问。”霍深语气很冷,“不需要来来回回地试探我。” 沈月岛低着头,拇指摁着食指的一个指节,指甲几乎扎进肉里,刺出血来。 霍深说得对,不需要来来回回地试探他,也试探不出什么。 他不是陆凛,更不是管家,在他们身上好用的办法放在他身上就是小儿科。 沈月岛不是没准备迂回的、圆滑的、能让场面不那么难看的方式来探查这件事,但他沉默了三分钟开口却扔了句直白到底的话。 “小亨是我弟吗?” 霍深听到这话连表情都没变:“知道他的身世了?你俩是挺有缘,本家,又一个走丢一个丢弟弟,但他不是你弟,年龄对不上,他被捡到的时候比你弟小两岁。” “你怎么知道他的年龄?” “有幼儿园校卡。” “卡呢?” “丢了。” “哪家幼儿园?” “不知道,卡被水泡碎了,就年龄能看。” 沈月岛挤出个很苦涩的笑,“你不觉得你的解释太牵强了吗。” “不觉得,但如果你怀疑他是你弟,明天我让医生过来给你俩采样去测个dna。” “不用明天,我拿到了小亨的样本。”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团带血的卫生纸,放在桌上,抬起头盯着霍深的眼睛,“半小时后东子会过来,拿去检测,今晚我就能得到结果,你要和我一起等吗?” 霍深盯着那团纸,嘴角弯起个嘲讽的弧度。 “你这是有备而来。” “我只想知道真相。” “所以你不是怀疑他,是怀疑我。” “你不该怀疑吗?你身上有那么多疑点!” 沈月岛近乎用吼的说出这句话,说完眼睛就红了,他皮肤本来就白,一激动一委屈那抹红就会从眼睛里钻出来,红彤彤的一圈,里面盛满水,像强忍着眼泪的猫。 霍深没有抬头,始终“云淡风轻”地盯着桌上那团纸,其实是心疼得维持不住脸上的假面,怕一抬头就会露出破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