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琴艺。 虽然他儿时是接受过这些雅礼熏陶,只是随着家境变化渐渐冷落了而已。那时多么喧嚣美好,麦子也来打趣两个爹爹谁更技高一筹。他闹,他笑,琴瑟和鸣。 直到天色暗沉,阴云渐上,有细密的雨点越过窗砸进来,拍到景竹的脸上时,他才意识到了什么,将目光从漫无目的的远方收了回来。 “冷了吧?抱歉,是我忘了关窗。” 说罢,景竹起身关上了窗,将淅沥的雨水阻隔在外。 分明冷的该是他自己才对。明玄钰端坐着凝视景竹,雨滴挂在他的发梢,似垂不坠。脸上是看不出温度的苦笑,那双平时总是盈满笑意的眸子下,就算细看,竟一时也分不清是嘲弄的雨水,还是虚假的眼泪。 许是注意到了那复杂的目光,景竹匆匆在脸上擦了两下,尴尬地念叨了句“这雨还真大”,挠了挠头,坐到了明玄钰对面。 真是……明明就是小雨啊。 情绪烦忧,明玄钰攥紧了拳,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几乎快要攥得没有血色。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怎样去说。想要起身做些什么,却发现早已身陷囹圄。 “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红烧肉,叫花鸡,回锅肉怎么样?……啊你不爱吃肉。那,那上次你说的玉米莲藕汤?我……” 景竹紧张地搓手,目光逃避地挪向门口。 “……景竹,我不愿。” 明玄钰低着头瞧不见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动。 “我知道的。王爷,我知道。” 景竹的鼻子突然又一次泛起了酸。 我当然知道你不愿,我太清楚了,要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是明玄锦设下的圈套,是无论怎样选都百害无一利的陷阱。答应,此生便活在控制下,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政治旗子。不答应,会被默认为与杜渊旧情未了,当做罪臣党羽处死。无论那条路,打着如意算盘的明玄锦都会收获一个理想的有利结果。 我恨你生在帝王家,生死不由己。我恨你的兄长独裁专断,棒打鸳鸯。我恨觊觎你的群狼,他们分明只惦念你的美色与权利。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恨自己的渺小苍白,恨自己的荏弱无能,恨自己的力所不及。 这些话,又怎么能对你说出口呢。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明玄钰依旧低头不言,肩膀的抖动更厉害了些。见状,景竹觉得心仿佛都被揪起来处以鞭刑一般。除了一个拥抱,此时竟什么也给不了。 怀里的明玄钰紧紧地攥着景竹的衣襟,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般惹人垂怜。清幽的檀香气息更近地扑鼻而来,那是景竹最眷恋的味道。 “我害怕你会走。” 扣裙·珥3棱馏久)珥3`久‘馏 明玄钰将头闷进景竹怀里,声若蚊蝇地细语呢喃。 怎么会走。好不容易来到你身边,怎么会因为这种事就走啊。景竹闭上眼睛,鼻酸的感觉再次泛起,眼眶里骤然盈满了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却又怕被明玄钰发觉,只得再次匆匆以手拭去。 “王爷,我想奏一曲给你听,可以吗?” 尽力克制着情绪,景竹柔声道。 明玄钰点了点头,以极小的动作迅速擦了把脸挪到一旁,将杉木琴整个让给景竹。 那俊秀美艳的脸上,遍是掩不住的憔悴伤感。红红的眼眶,惹得景竹揪心万分,百感交集。 轻抚琴身,手指轻抬,深吸一口气,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旋律明玄钰自是识得,那是景竹来到襄王府后,第一次为他弹琴。只是弹到一半,便被麦子半开玩笑地嘲讽说不如神仙爹爹弹得好听,于是便在嬉笑中打断了。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