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终于挣脱噩梦,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裹进了茧子里,包得跟个粽子一样,好不容易用脱力的手破开茧子,竟然看到了最讨厌的苏鹤延正跟搭档眉来眼去。 杭其锋表示:淦! 忽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捂住杭其锋准备骂人的嘴。他往旁边一看,是自己的搭档,一个长得憨厚老实,实际上动手贼狠的大兄弟。 大兄弟正露出自己招牌式的老实人笑容:狗子啊,不想挨苏鹤延的揍就先闭麦。 杭其锋:!!! 谁特么的是狗子了!! 他的绰号是疯狗!!疯狗好吗?!! 他想要挣扎,无奈在茧里裹了太久整个人有些脱力,他的能力并不以体力见长,根本干不过这个浑身都是腱子肉的搭档,只能用眼神释放杀气。 可惜他搭档的腱子肉大概也强化了脸皮,在杭其锋尖锐的目光之下不动如山,坚定地阻拦他上去作死。 不远处,江元维躺在开了一半的茧里,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他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在幻境里反复被杀死,连意识都逐渐模糊,感觉自己距离原地去世就差一点点。 在听到周围人交流情况后,江元维最大的想法是:还好我妈最近在外面旅游。 并不是所有人都醒来了。 有的人满心期待地打开身边的茧,却发现其中的朋友早已失去了生机。 一时间,周围悲喜之声交织,一时天堂一时地狱。 郑鸮拖着脱力的身体,沉默着打开一个又一个的茧,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还是不对 打开的茧里,有的人挣扎着醒来,有人闭目沉睡,还有一些已经面色青灰,死相毕现。 撕扯茧的手有些颤抖,郑鸮按住了自己的手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一个个的寻找着。 郑鸮忍不住想,或许他不应该让粒粒留在身边的,如果粒粒此刻正跟着杨煜轻出任务,就不会在B市,也不会面对这一切。 又一个茧被撕开。 粒粒 身着黑裙的少女合起双眸睡在其中,她面色惨白,胸口看不见起伏,哪怕郑鸮正在面前呼唤也没能让少女睁开眼睛。 粒粒、粒粒!!郑鸮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冷静。 他伸出颤抖的手,将自己的女儿从茧里抱出来,好凉、好轻啊,就像是在某个大雪天,他第一次抱起被扔在山沟里的女婴时一样。 那时候的女婴小小的,被冻得浑身青紫,连呼吸都感觉不出来。他以为怀里的孩子已经死去,却没想到这个坚强的小生命居然睁开了眼,还对着他笑了。 那一瞬间,郑鸮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当个爸爸了。 后来,被抛弃的小女婴长成了活泼开朗的少女。粒粒固执地想要模仿父亲,她梳起高马尾穿上黑衣,有了很多朋友,也很讨人喜欢。 她一直都很懂事,没有刻意的叛逆,是个相当让人省心的孩子。郑鸮烦恼最多的,竟然是又有哪家小屁孩惦记上自家闺女这种事。回想一下,十几年竟然就这样过去了。 真快啊。 粒粒的头绳散开,一头乌黑的发披散下来,落了一地。 郑鸮的视线顺着发丝看去,发现了一截有些褪色的发圈。 他记得这是自己在粒粒十五岁的时候送给她的,原想着女孩子爱美,肯定新鲜几天就会换别的,没想到粒粒一直戴到现在。 郑鸮颤抖着手给粒粒梳理了一下长发:粒粒起来了,好不好? 粒粒 不要睡了 一声声呼唤在耳边响起,粒粒艰难地睁开眼。 她的视线还有些模糊,分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她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噩梦里充满了可怕的经历,让她感觉自己再也不会醒来了。 但就在意识快要消散的时候,她听到了最熟悉也最让她安心的声音,是爸爸,爸爸好像很难过,她从未听过爸爸这样低落的语气,所以她努力醒了过来。 终于看清眼前人的时候,粒粒露出了一个微笑:爸爸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郑鸮忽然又感受到了,在那个久远的大雪天里,他品尝过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短暂的混乱之后,郑鸮检查了目前场上的情况。 死亡的人数大概在20%,以文职人员为主,能力者几乎没有死亡,但大部分都因为蛛丝的影响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或者战力大打折扣,还能保持原战斗力的并不多。 最终只有三个人站在肖澄和苏鹤延面前。 一个是合作过的粟柔,她是后面才上楼的,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一个是叫做柯念的女性执行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