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在写些什么?” 张文海担忧,一部分人好奇,朱杰那伙则是幸灾乐祸,觉得楚辞大概是在书上乱画了。记得前年童子丙班还有一个学子在课堂之上画春宫图的,他不幸被夫子发现,最后被众人以扫把赶出县学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是。”楚辞双手捧书,恭敬地呈上。 祝夫子接过后,仔细看了一会,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 “你为何要将我所言记于纸上?” “昔日圣人门徒将至圣先师所言记于纸上,留待后人参详学习其意。今日我欲效仿古人,将先生所言也记在纸上,待课下再慢慢参详,温故后而知新,想必对学业应是有进益的。” 祝夫子一贯严肃的表情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楚辞这一记马屁可算是拍了个正着。但他立刻将脸放下,斥道: “休要胡言乱语!我怎可与至圣先师相比?往后此话不要再说了。” “是,学生一时情不自禁,望夫子见谅。不过学生以前听过一句俗语,叫做'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粗听无甚,细细想来却是很有道理,还请夫子允许学生继续记笔记。”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祝夫子将这话噙在口中细嚼两遍之后说道,“话粗理却不粗。既是对功课有益,尔等便都效仿……”他将书翻到封面,“这位楚辞吧,也在书上记些笔记。” 一瞬间,楚辞接收到了无数的死亡射线,就连张文海都忍不住发射了半道过去。 本来能轻轻松松听课,为何要为难我们!!相煎何太急啊!! 楚辞老神在在地坐回原位,呵,不动笔墨不读书,上课可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记笔记! 夫子继续讲了下去,太家都苦哈哈地拿起笔开始记笔记,有时候碰到夫子说快了,还有人会请求夫子复述一遍,课堂一下子就由死气沉沉过渡到了热情高涨。 “当当当!” 结课的钟声被敲响后,祝夫子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他以今日教的内容,布置了一样作业,要求学生们以“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为题,写一篇二三百字的文章。 学子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个个都无精打采的。他们路过甲乙二班时,又惹来了几句调侃,认为他们怕是又挨夫子的骂了。 丙班学子也懒得回嘴,毕竟写了一下午字差点手抽筋的是他们。 被笑多了,就有人忍不住说了,若楚辞之法传遍整个学校就好了,到时候让他们也尝尝今日之苦楚,看谁还笑得出来。 那厢朱杰等人也去甲班找齐旭了,齐旭听后,倒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嗤之以鼻。在齐旭心里,楚辞一直都是他的劲敌,除此之外,他觉得任何人都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之前的楚辞还好掌控,他也不曾多费神去对付他。但去年岁试前夕,楚辞三言两语害他颜面大失,沐浴在众人玩味的目光之下时,他心里恨得不行,早已经把楚辞列为绝对要赶走的对象了。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却是认可楚辞的学业是不在他之下的。今日这笔记之法,说不定还真的有用呢?虽然对于这一点,他是绝对不想承认的。 …… 祝夫子夹着书卷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夫子们的休息室,其他夫子见他春风得意的样子,不由好奇心起。 “广胜兄今日怎的这般高兴,可是丙班学子上进了不少?”朱夫子问道。 “谈何上进呢?”祝夫子先装作不开心的样子叹了口气,“不过比之以往来说,今日却是好上了许多。” 接着,他略带得瑟的把楚辞做的事和说的话拿出来给大家学了一遍,听得其他夫子羡慕不已。 秦岭青拖了一下堂,当他回到休息室时,里面却不似以往一般安静。 “信然兄,你来的正好。我记得那楚辞是你的高徒吧?你这徒弟可了不得,他说……”朱夫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拉着秦岭青就吧啦吧啦地把刚才祝夫子的话重复了一遍。 秦岭青面上仍然保持微笑:“我这学生就是这么用心的,往日他在我那里就是如此学习的。” 才怪!这个小兔崽子往日根本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更不曾把他比作至圣先师,难不成那姓祝的只教了他半天功课就足以让他信服了吗? “秦兄真是有福之人,能收得如此高徒,后继有人矣。”祝夫子听了,有些遗憾,他还想着若是楚辞还无先生,不妨让他收了做弟子。 现在想来,这楚辞不就是那长溪村小神童吗?当初十四岁中秀才,还曾引起轰动呢。 …… 吃过晚饭后,楚辞夹着厚厚的一叠文章和诗去拜访秦夫子,这些都是先生布置下的功课,昨天事忙,今日是该上去交作业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