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衣没好气地说:“你说我抢你东西,那好,总该有点证据吧?你亲眼看见了?” 苏玉鬟听了,飞快地回答:“我当然亲——”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她的气势低了下去:“我看到了你和那个送礼的丫鬟说话,态度强硬。这还不是要抢我的东西?” 闻言,山楂恼火地叉起了腰:“就凭这些,你就胡乱污蔑我们家小姐的清白?那丫鬟对你言语不敬,我们小姐一时生气,便把她教训了一顿,还叮嘱她好好关照你。结果你倒好,反倒污蔑起我们小姐来了!” 山楂的嘴巴快,噼噼啪啪和炮仗似的,让苏玉鬟一时答不上话来,只能涨红着脸反复说一句话:“我可是…我可是什么都知道……!” 宁竹衣见两个人吵闹,越发头疼了。她现在只觉得这个苏玉鬟麻烦得不得了,还觉得苏玉鬟有点不对劲,和她梦里的模样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红露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一道明月皎光似的青年身影飒爽而来。只见李贺辰轻晃着扇子,穿过垂着绿萝叶的花廊,形姿如鹤,华韵暗藏。 一边走,他还一边漫不经心道:“宁竹衣,收到了我的越锦,是不是高兴坏了?” 这句话落地的下一刻,李贺辰的漫不经心表情就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了苏玉鬟怀中的越锦。 没错,那匹他珍爱无比,想办法匀出来塞给宁竹衣的越锦,竟然立刻就被转交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当是时,李贺辰便咬牙切齿地嚷道:“宁竹衣,你,你这就把我给你的宝贝送给别人了?!这么快?!这前后,有一盏茶的功夫没有?” 李贺辰满是恼火的声音,令正在僵持的苏玉鬟和宁竹衣齐刷刷地扭过了头。 宁竹衣张了张口,有点无措:“小胖…不,世子,你听我说,我没拿你的东西送人……”一个紧张,她险些把李贺辰小时候的绰号都喊出来了,还好及时收住了口。 “还说没有?”李贺辰把扇子摇得猎猎生风,几步跨到了苏玉鬟跟前,指着苏玉鬟怀里的越锦,恼怒道:“你没拿我的东西送人,那这匹越锦怎么会出现在她手里?!难道是苏姑娘动手抢的不成?!” 宁竹衣:…… 李贺辰,你可真聪明啊,竟然猜对了!确实是苏玉鬟自己抢的没错。 一旁的苏玉鬟愣住了。 这场面,任苏玉鬟再迟钝,也发现了些许的不对劲。 李贺辰才来,必然不知道她与宁竹衣的争端,但他的言辞,却和宁竹衣主仆的话语相合,不似作伪…… 她看看怀里的越锦,再看看李贺辰恼怒的面庞,迟疑地问:“这…这越锦,是世子殿下送给宁大小姐的?” “不然呢?”李贺辰臭着一张脸,表情阴沉沉的,所幸他的脸好看,便是摆着一张不高兴的面孔,也叫人觉得心动。“这越锦,找遍整个大楚也不会超过八匹。五匹在宫里头,三匹在宫外头。就连我,也只从父王那儿要来了一匹。除了我,谁拿得出来?” 苏玉鬟的面色骤然变红。 这越锦如此珍贵,确实非凡俗人可得。由豫王府世子赠送给宁氏女,那确实是合适的;可要是赏赐一个家道中落的低门女,那就有些……不太可能了。 这么说,这越锦并不是豫王妃给她苏玉鬟的东西?宁竹衣也没有故意拦下送礼的丫鬟,克扣属于她的东西? 可是,这不符合宁竹衣的性子呀!在那梦中,这宁竹衣分明是如此歹毒善妒,想尽办法欺压自己…… 苏玉鬟越想,面色越红,表情颇有些狼狈。 “我……”苏玉鬟的眼睛轻轻一动,脸色颇有些耻辱。她将越锦放回到了桌上,不甘不愿地低下头,仓促地行了个礼,说:“是玉鬟误会宁大小姐了。玉鬟失礼,还请宁大小姐恕罪。” 一旁的山楂还气得很,冷哼道:“现在知错了?也不知是谁气势汹汹地杀进来,一口咬定我们小姐抢了你的越锦呢!” 宁竹衣见苏玉鬟认错,也没多追究,只是没好气地说:“苏姑娘,以后谨言慎行,可别冲动行事了。我不和你计较,不代表别人不与你计较。” 苏玉鬟不情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