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确实很累,好久没睡得这么沉。 双人的洗手台,两个人并排洗漱。 陶染往脸上撩了两下水,兜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她擦了下脸,掏出手机一看,是贺启笙。 还没接起,她就感受到身边人的低气压。 手指在屏幕上滞留了下,转而滑到拒接的位置,发了短信过去:“在忙,之后回你。” 陶染把手机放回去,打量身边人,他脸色很不好看。 他俩都到这步了,也不想再有什么隔阂,陶染主动提:“你怎么这么明显的不高兴。我爸是喊我跟他相亲,我又没去。” 贺南初脸色更差:“还喊你跟他相亲?” “我爸让我跟挺多人相亲的,我都没去……”话刚溜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解释,是对还是不对。 贺南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阴阳怪气说:“挺多人。” 陶染瞄了他两眼,然后笑:“你吃醋啊?” “……” 她弯弯眉眼,昂着下巴很有成就感地说:“他们是未遂你都吃醋。” 贺南初沉默地把脸洗完,把水珠擦干。 平着唇角陈述:“你俩读一所大学。” 此前,陶染一直觉得这事是个巧合。 然后也当个朋友和贺启笙相处。 这两年,当他的目的越来越明显后,陶染时常怀疑贺启笙是不是追到了她的大学,但又没什么证据。 陶染点头承认:“对,一所大学。” 然后补充几句:“不是一个专业,也没多说过几句话。” 静默半晌,他垂着眼睫忽然说:“我看见好几次,在伦敦。” 他把头转过来,只是着陶染的眼睛:“你看他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 陶染怔了下,回忆了片刻。 然后也转过头看他,笑着问:“那和看你的眼神一样吗?” 贺南初仓促地把目光挪开,不落下风地欠欠地说:“那是差点意思。” 陶染止住笑,收回目光暗示道:“你跟他长挺像的。” “嗯?”贺南初怔了一瞬,像是电流击穿大脑。 而后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在阴晴不定的伦敦,他不止一次看到陶染看着贺启笙发呆。 自习室、操场边、中国学生的聚会上…… 他觉得自己大概就是那个多余的人。 此前,他从不觉得自己差在哪。 看着陶染怔怔看着另一个男人的眼神,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失落。 大概,喜欢一个人大概真的会让人卑微。 他闷笑了声,又叹口气,像是对过往自己的认知报以轻蔑。 贺南初把牙膏挤在牙膏上,随意地问:“他能有我好看?” 陶染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贺南初一番,摇头道:“没有。” 她指着镜子里的人说:“你的眼睛比他的亮,一看就是很好的人,鼻子也比他的挺直。个子也比他高一点点吧?然后……” “然后个头,赶紧刷牙,”贺南初打断她的打量,凶巴巴地说:“观察得还挺仔细。” 陶染笑得更开心,复述了遍昨晚的话:“我们互相吸引的嘛。” 贺南初用右手揉了把陶染蓬松地发顶,含着牙膏沫含糊地说:“赶紧刷牙,高兴得跟个傻子似地。” “……” 她也把牙膏挤到牙刷上,弯下腰。 可透过镜子,陶染察觉到身边那个人时不时垂下眼睛偷看她,唇角的笑藏都藏不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