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调,大概是有些许心烦了。 看着远处微冷的面色,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抽烟的情形。 大四的一个周五,两个人刚约会分开不久。 陶染给贺南初打了个电话。 顺着话筒,陶染听到他声音里的难以抑制的喜悦:“才分开不到三个小时,这么快就想我?”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说:“我们分手吧。”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别的,在那样一句话后,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关机。 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里,躲了一整个周末。 周一,开机后,她把所有消息删掉,照常去了学校。 晚上照常去水房打水的时候。 水房外,在一片黑暗里,她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影子。 夜色里,那一点猩红,异常刺目。 尽管看不清他的五官,隔着好远,她好像都能感受到他的难过。 因为,她也难过。 陶染把头别过去,强迫自己的双腿迈进水房。 她打开水龙头,在滚烫热水的蒸气里,忍不住湿了眼框。 她出神的想事情。 热水漫过壶口,飞溅起滚烫的水花。 旁边几个同学迅速躲避开。 陶染被人一下子拽开。 男人上前,在迸射的开水水花里,一把把水龙头关注。 陶染愣愣地站在水房中央。 想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贺南初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哑:“九九,为什么?” 陶染低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心情差到极点。 那天白天,他带她见了母亲,于是这会,他小心翼翼地问:“是我母亲让你觉得不自在了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 贺南初的母亲是极好相处的人,人很温柔又有涵养。 看破她的拘谨,直截了当地说,她从来都支持孩子的喜好。 相处的时候,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情绪,生怕她一丁点不适。 陶染摇头。 贺南初迟疑了下,又问:“那是,我让你不高兴了?” 陶染继续摇头。 连连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一丁点答复。 对着沉默的陶染,贺南初一点突破口都找不到。 忽然,连他也不说话了。 余光里,陶染看到贺南初被烫得通红的手,忍不住拉起来:“你被烫到了?” 意料之外的,她被猛地扯到他怀里。 在水房,当着人来人往的同学。 她使劲挣脱下。 可还是贺南初的力气更大些。 “不分手,我都听你的。” 因着这句话,她打转的眼泪还是掉出来。 “别哭了。你要是实在不想……”贺南初的声音发涩:“我不想借着喜欢你的名头,逼迫你。你要是不喜欢我了,分手我……我……” 等了好半天,陶染都没有等到后面的话。 明明她能预料到他要说什么。 因为贺南初说不出的话。 陶染的眼泪掉的更凶。 可只消片刻,那搂着她的手收的更紧。 陶染伏在他的怀里,嗅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 他从来不吸烟的,他不喜欢那个味,也因为影响心肺功能,影响赛场发挥。 他的声音低哑。 “我做不到啊,不分手行不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