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过中天,陆鸣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估计差不多有十二点了,他猫着腰离开了窗户,来到草垛子后面,由于刚才那个大胆的决定,一颗心紧张的砰砰乱跳。 虽然那把枪近在咫尺,但却隔着一层玻璃,要想拿到这把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用一根细小的树枝从缝隙里插进去轻轻挑起下面的插销。 他知道母亲卧室的窗户年久失修,那个插销几乎不起什么作用了,不过这么做很危险,即便成功挑起了插销,但在打开窗户的时候肯定会发出声音。 做为亡命之徒肯定不会睡得很死,那把枪就靠近床头,那个人一旦被惊醒,一伸手就能拿到手枪,到时候自己肯定跑不过子弹的速度。 还有一个方法虽然也有风险,但成功率要高得多,那就是等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当两个逃犯睡的正酣的时候,用一块砖头猛地砸破窗户玻璃,然后迅速把枪抓在手里。 不过,这样一来,马上就要投入战斗,被惊醒的逃犯要么负隅顽抗,要么仓惶逃窜,不管怎么样,自己马上就要用到枪。 可问题是,自己虽然知道点枪械的知识,可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开过枪,仓促之间是不是能够打得响,就算打得响也不一定能打得准,万一被对手制住的话,这条小命就算是交代了。 最重要的是,目前还不知道另外一个男人手里是不是也有一把枪,如果有两把枪的话,那就意味着一场枪战,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到时候不是受伤被擒就是被对手击毙。 必须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则宁可去派出所报案。如果为了出风头丢掉小命可就不划算了,到时候三小姐可不会把自己当英雄,说不定还会成为她的笑料呢。 陆鸣躺在稻草堆里苦思冥想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身子就像打摆子似的抖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 一边嘴里还像念经似的不定嘀咕着:老娘保佑,老娘在保佑,看儿子替你报仇了,你可要保佑儿子平安无事啊。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只见陆鸣猫着腰一溜烟消失在了房屋的背后,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只见他抱着一捆两头削尖的竹签潜到了卧室的窗户下面,侧耳听听,房间里传来一阵阵鼾声。 睡的就像一头猪呢。 陆鸣开始把那些竹签一支支插在地上,每支竹签之间相距十几厘米,露在外面的部分差不多有三四十厘米长,半个小时之后,在卧室的窗户下面完成了一个一米见方的竹签阵。 陆鸣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当他真正开始行动之后,反而不再那么紧张了,那感觉就像是在按部就班地完成一项工作,尤其是屋子里不时传来的鼾声听在耳朵里感到很踏实。 完成了竹签阵之后,他悄悄来到大门前面,打开挂在门上的锁,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把两个门环锁在了一起,然后把耳朵贴在门缝听了一下,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接下来,他开始把一捆捆稻草搬到大门前,堆得差不多有半人高,几乎把整扇门堵了起来,心里不禁想起那天三小姐撅着屁股蹲在门前用稻草熏自己的情形,忍不住想笑。 妈的,把两个畜生烧死在里面也不错,反正这房子迟早要拆掉盖小洋楼,烧它个精光反倒省了拆的功夫,只是稻草不太干,火势不会太大,要是有一桶汽油就好了。 万事俱备之后,陆鸣在距离房子差不多十几米的距离之内来回走了几趟,最后选定了屋子左侧的一个小土坎后面趴下来。 从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见大门和卧室窗户前面的情形,距离也不是太远,他相信在这个距离自己能够用手枪击中一个人,并且,那个小土坎还可以替他挡子弹,只是稍微矮了一点。 万事俱备,只等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了。 陆鸣的一颗心又开始砰砰狂跳起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跳越快。 妈的,一定要冷静,老娘在天上看着自己呢,三小姐在地上注视着自己呢,一定要沉住气,拿到手枪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打开枪机,可别像那些电影里的狗血情节,没有打开保险就被对手一把夺了过去。 另外,也不能像电影里那样用枪指着敌人,眼看着敌人一步步逼近却哆哆嗦嗦的不敢开枪,一定要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眼下可不是演电影,而是关系到生死存亡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鸣虽然紧张,可浑身每个细胞都处于兴奋状态,整个人就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稍微不小心就会跳起来,当然也很容易爆炸。 终于,月亮运行到了西部天空,而在东方则出现了一颗明亮的星星,不停地朝着陆鸣眨眼睛,似乎在告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