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天牢里常年阴暗潮湿,石壁上挂着昏暗的油灯,烛光明明灭灭,里面有股说不上来的难闻味道,像是有动物尸体腐烂发臭,又带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沈燃闻着有些反胃,他抬手遮掩了一下,斗篷上残留的龙涎香这才冲淡了一点血味。 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啊,大人,救救我吧 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是冤枉的啊! 哈哈哈奸臣昏君,善恶不分,迟早要亡! 进了天牢的,没有不大声喊着冤枉,或者破口大骂的,沈燃从这些人的面前走过,最后停留在了一处刑讯的地方,木架子上面捆着一个人,用铁链锁起来的,这人的琵琶骨已经被穿透了,全身都是血,白色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这人低垂着头,似乎已经没了意识。 【沈燃:是陆洲】 【999:理智点,这是任务世界,如果完不成任务,照样判定任务失败。】 沈燃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看到陆洲这副模样的时候,心口下意识的疼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睛,而后走到一旁,随手拿起了水,往这人身上一泼,这人这才醒了过来,他脸上也有血,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貌,见着是沈燃后,他唇角微微上扬,讥诮道,天牢晦气,太子殿下怎么也屈尊降贵来了这里? 戏精。沈燃心里默默的想着。 你在怨本宫?不,你是恨本宫。沈燃说着,他拿下了斗篷,露出了自己的面容,清俊的容貌之下,谁也没想到藏着的是这样的狼子野心。 我不该恨吗?王府上下三百多口人,一夜之间全成亡魂,太子殿下可曾还记得,他们之中的有些人曾在殿下缠绵病榻时,日夜守在门口,有的时常去芙蓉斋买点心回来,讨殿下开心还有的,不过三四岁罢了摄政王萧寰死死的盯着沈燃,那眼神恨不得能将面前这金尊玉贵的人给生吞活剥了,他道,结果,换来的是殿下装病罢了,是王府的灭门之灾。 胜败已定,摄政王应该知道,朝堂之上,权力之争,本就没有心慈手软这么一说。沈燃微微抿唇,他道,交出虎符,本宫保你平平安安的走出这天牢,否则 他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可是两人都懂得是什么意思了。 痴心妄想。萧寰说道。 沈燃的眸光骤然冷凝了下来,他往后退了一步,漠然的看了眼萧寰后,忽然笑了,那就看摄政王能撑多久了。 他将斗篷重新披上,转身离开了这阴暗潮湿的天牢。 只是沈燃刚一转过头,眼里的冷漠顷刻化为了万般心疼,但是却也毫无办法。 本来这次亲自来看萧寰,就不在沈燃的计划之中,回去后他来天牢的事情,自然被人报给了皇帝,沈燃连夜被召见入宫,解释了好大一通,一早才被放了出来,只觉得疲惫。 殿下明知道现在摄政王这件事情,最好不能掺和进去,又何必非要去天牢走一趟呢?外面下着小雪,老太监举着伞跟在沈燃身后,道,皇上本就有些猜疑殿下了,如今只怕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无论怎么样,现在父皇只剩下我一个皇子了。沈燃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指骨修长,谁能想到这手中沾染了多少鲜血,他垂下手臂,将手藏于袖中,道,走吧,入冬了,下雪了也不知道今年的雪灾又会压垮多少房屋,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老太监闻言,叹了口气,道,天灾苦了百姓,这人祸 苛捐杂税,巧取豪夺,无所不用其极,这皇朝的根子早就烂透了。沈燃低咳了几声想,胸腔微震,有些泛疼,他披着斗篷走在宫里,却让人觉得无比单薄。 东宫里早就用了碳炉,一进去里面十分暖和,沈燃褪下了斗篷,靠在塌上休息,不知隔了多久,侍女小声上前问道,殿下,要不要用晚膳了? 沈燃尚未回答,老太监便步履匆匆的跑了进来,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天牢那边来人传话,说是王爷他 他怎么了?沈燃撩起眼皮问道。 说是重病了,本就身受重伤,长期不治,昨晚又感染了风寒,今早就高热不退,到现在人已经昏迷不醒了。老太监压低了声音,道,恐怕是熬不过去了。 沈燃双眸猝然睁开,他转头看了眼老太监,面色说不出的可怕,好一会儿后才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不安,道,没让太医去瞧瞧吗? 太医只能在宫里当值,那是天牢,没有命令怎么能去?更何况皇上还没说话,更没人敢提了。老太监说道。 沈燃叹了口气,他缓缓起身,道,拿了我的令牌,去请太医看看萧寰,别让人死在天牢里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