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有些冷凝。 王贺适时站了出来终结这场没有内涵的对话,陛下,喝口茶润润嗓子罢。 他上前添茶,皇帝重新垂眸看书,似乎是对周承弋意兴阑珊,摆了摆手,你给太妃上柱香便回去吧。 周承弋松了口气,赶紧应是撤走。 脚步声越过屏风逐渐远去,皇帝抬眸循声往空无一人的前方看了一眼,貌似愉悦的轻笑了一声,朕这儿子,倒是终于激起了点血性,不仅写的这般文章,还敢用那般话来讽刺朕了。 不枉鬼门关走这一回。有了几分皇后的样子。 王贺在御前跟了多年,立刻就看出陛下这是想孝贤皇后了,忙道,殿下定然能明白陛下的一番苦心。 那般怯懦的性子,治标不治本,还有得磨。皇帝这才放下手中的杂志,在烛火下看久了的眼睛有些不适的闭起,靠进椅子里,他眉眼间都是疲惫。 王贺这才想起屋子里还是黑的,赶紧去把帘子都拉上去。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周承弋眯起眼,他也是直到这时才发现,原来早已日上三竿。 他先是去灵堂上香,在那里跪着烧纸的已经换了人,一男一女皆穿着白衣披麻戴孝,正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话,听见动静抬起头来。 四哥?!看到周承弋男人很是惊讶,霍然站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周承弋立刻就认出这人是谁了五皇子周承安。 旁边模样俏丽,瞧着年岁十六七,有着一双盈盈桃花眼的女人,正是五皇子侧妃之一,《祭幽台》的女主沈娉。 周承弋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先给徐太妃上完了香,才在五皇子暴怒之前反问了一句,父皇召孤为了什么,五弟当真不知道吗? 五皇子果然神色一慌,硬着头皮道,我能知道什么!你少胡说八道污蔑我。 周承弋看着他这不打自招的样子,忍不住在想,他刚才在皇帝面前演技应该没有这么差吧? 心里忧愁,面上还漫不经心怼回去一句,不知道你慌什么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自然没有!周承安突然上扬的嗓音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虚似的。 周承弋虽然没有过度关注,但羽林军的事情既然已经捅到皇帝那里,不管是出于权力被染指的不快,还是兄弟阋墙手足相残,显然是不可能就此善了。 尤其是在见了皇帝一面之后,周承弋更是肯定,五皇子如今处境不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肯定是有的。 周承安这段时间估计寝食难安着,一听说他为这事来的顿时心态有点爆炸。 沈娉赶紧拉住周承安的衣摆,她说话挺着柔柔弱弱,性格还挺刚,竟是上前半步直接对上了周承弋,这是太妃娘娘的灵堂,还是不要吵闹为好。 周承弋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周承安,觉得这女主别的先不提,眼光是真的不太行。 沈娉莫名觉得周承弋看过来的那一眼有些刺眼,她手指蜷了蜷,眉头微不可见的蹙起,很快又抚平。 周承弋现在又累又饿,懒得多搭理他们,径直离开了宁寿宫。 就见长夏和凛冬不知何时等在外面。 走了,回去吃饭。周承弋随意的挥了挥手,将长夏眼中的担忧尽数挥走。 周承弋吃完饭不多久,周承爻就来了,他跑的急,衣服乱了,都呛了风,脸上泛着异常的薄红。 一进来就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认没事才松了口气。 今日是老五守夜,他到明日点卯之前都会在宫中,你当心一些。周承爻虽然不用守夜,但白日也是要守在灵堂里的,不能耽搁太久,离开前掏出一沓稿子塞给他,惠敏郡主叫我同你说,昨日她睡不着起来,才发现稿子就放在桌上没有丢。 周承弋:不,已经丢过了,还被看完了。 不过皇帝既然捡到了还还回来,证明他并不在意这稿子被人看见。 周承弋想了想,最近将此事隐瞒下来,把稿子收下了。 徐太妃或者现在应该叫淳庄太后。 皇帝圣旨,追封徐太妃为太后,陵寝和葬礼也都是按照的太后规格,还按照太后遗愿,请了民间的丧乐队进宫,也以民间的丧葬习俗来。 接连整整七日哀乐声日夜不歇,咚咚的鼓声伴随着哀恸哭声不绝。 周承弋被吵得自然是睡不着。 而据来了两次的周承爻所说,鼓声起他们就得跪着,直到鼓声停歇才能起来活动一下,然后反反复复,一天能有一大半时辰是跪着得。 周承爻还好,他身体不好,也就是意思意思,皇帝九五至尊又政务繁忙,自然是没人敢叫他这么跪,而剩下的两个皇子都还在吃奶的年纪,坐起来都难哪能跪。 于是周承安这个唯一健康的孝孙就惨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