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和平民没有任何不同,我们就是大景最后的底线和枷锁,触犯了规矩,便是太子也要伏法。” 最后两句话,透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森然寒意来。 站在厅前的御史大人们只觉得一股冷意扑面而来,面前这个才十多岁、面容青春活泼的少女眼中所表达出来的冷意与她的模样十分不符。 极有压迫力。 见惯了颜溪在早朝上撒泼打滚,和皇帝卖乖恭维,此刻众人才知道这位颜大人也不是只会卖乖讨好,和风细雨也有雷霆暴风的一面。 说完自己想表达的话,颜溪抬头看了眼天上太阳,重新扬起一抹和善笑容,乐乐呵呵道:“行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诸位都比我年长,也比我更清楚朝堂的规矩,我就不在诸位面前卖丑了,今日回家之前,记得把我要求的东西给我。” 她也没管其他人表情如何,只唤了句:“小林,过来和我一起整理宗卷。” 这‘小林’自然就是说的林睢意。 她当然也不是真叫林睢意帮她整理宗卷。 让其他人都给些意见,她自己当然更要清楚,总不可能早朝上全写上别人的建议。 颜溪对大景律法还算清楚,但她到底不是班科出身,有些细节并不清楚,她喊林睢意过来,是为了让这位‘冠军’出身的林大人给她自己详细讲一下大景的律法。 颜溪自觉上班摸鱼是对老板的不尊重,皇帝封她为御史,她就该时时刻刻都称职。 不得不说,要是大景群臣都是她这种打了鸡血的想法,可能大景早一百年便统一世界了。 皇帝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颜溪在很多方面确实比不上其他大臣们有能力有文化,但她有个许多人都没有的特质。 她认真,敢说话,且充满了鸡血。 这一天颜溪硬是把每一分上班时间都利用到了,扎扎实实做了一天正事,才在傍晚时依依不舍离开御史院,而其他大人们早就回家了。 吃了晚饭,颜侯爷还想询问两句她和连亲王的婚约之事,却只看自己女儿一脸严肃,伏在桌案前奋笔疾书,他凑近一看,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得密密麻麻,全是各种对于大景律法的建议。 稍稍犹豫,颜侯爷到底是没忍住心中好奇。 “溪儿,你这是?” “爹,我在写明日早朝的折子。” 颜溪头也没回,依旧在奋笔疾书,面色看起来有些亢奋。 颜侯爷张了张嘴,最后只沉默下来。 是了,御史院确实有上奏修改或增添律法的权力,但大景律法已十分完善,除非发生什么大事,不然不会有哪个御史写这种折子,颜溪这是准备做什么呢? 他沉默了会儿,才道:“溪儿,其实你不必如此努力,律法之事,轻易修改不得,陛下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 颜溪总算是停下笔回头看了他一眼,镇定道:“不过我会尽力说服陛下,陛下是个讲道理的人,如果我说的话有道理,他一定会同意的,如果我连陛下都说服不了,说明我的建议本身便有问题,这样的情况陛下不同意是应该的。” 出乎意料,颜溪写这些东西的时候神情亢奋,但此刻却十分理智,颜侯爷有些诧异看了她几眼,好一会儿才道:“也许爹爹真的老了,陛下英明神武,他看中你,定然有他的道理。” “爹,您才四十多岁,哪称得上老啊?” 颜溪收好折子,对他露出个亲切的笑来,撒娇道:“您可是一力拼下了我们侯府这么大的家业呢,女儿和您比还差得远,女儿只是觉得,既然来这世上走一遭,总要做些事情,否则岂不是白走这一遭?就算女儿以后嫁给连亲王,也希望后世之人称呼我是颜溪,或是颜大人,而不是某某亲王妃。” 这是她真正的想法。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