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颔首,正在听马捷报和广慧说话。 他眉目有种从容沉实的英俊,含笑时显得脾气非常好,五官的高智感强化了自身原有的内涵,使得男人气质温厚,毫无上年纪后人那股不可避免的油滑气。 他笑着说:“是,下午航班落地时,马捷正好不忙,所以能见一面。上次见……好像是十年前的事了?” 陆恩慈试探性地抽手,却被纪荣不着痕迹握得更紧。 他像是很专心跟朋友聊天,并不探究身侧的孩子在做什么,极稳重地维持着自己长辈的身份。 老登……流氓! 恩慈有点气恼地转开脸,欲起身出去。 “小姑娘干什么去?” 恩慈答马卫国:“去洗手间。” “不用包厢里的吗?” 她摇头:“哎,马老师,我喝多啦,出去吹吹风。” 说着,陆恩慈起身,牵住她的那只手,也终于在她彻底站起来之际,轻轻松开了。 陆恩慈知道纪荣会跟过来,甚至猜得到他用什么托词。 ——“小孩子又闹脾气”、“看看孩子”,无非这种? 他们都知道两人并没有建立任何亲缘上的情感,可偏偏好笑的就是,必须靠这层亲缘的皮欲盖弥彰,他们才能顺理成章、若无其事地靠近。 “出来一会儿了,还在补妆吗?”纪荣在她身侧后方门口站定。 陆恩慈把唇面上的裸色唇釉补满,低头将粉色的透明管装进包里,对着镜子理刘海的弧度。 “我还没结束,”她问:“您怎么站在女士洗手间门口?” 纪荣侧头看了下门标,下一刻直接走进来。他来到恩慈身后,扶住她的肩膀。 “到车里等我。” 男人俯身从她手里拿过包包,把车钥放到她手心,低声道:“我很快就过来。” 暂时没人过来。陆恩慈不肯听话,说自己不想去。 纪荣轻轻叹了口气。 公共场合他从不对她做出什么越界的举动,刚才桌下的安抚,较之平时已经算是出格。 “听话,”他轻轻揉了揉恩慈的脑袋,突然靠近,低声问她:“好不好,mommy?” 很突然的称谓,但诡异地顺耳,从此刻高大内敛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竟似乎与“sweetie”“honey”这样的调情词并无区别。 陆恩慈脑中方才所有的纠结,都被此刻纪荣这句“mommy”击碎了。 她可以在他拒绝自己亲近时自称妈妈,厚脸皮强行贴贴;可此刻,陆恩慈觉得自己已经缩成一颗小小的锡心。 廉价又珍贵无比。最重要的,是付出精力创造打磨的人,承认了这颗心的意义与价值。 纪荣在那瞬间其实没有想太多。把所有事情与情绪分出优先级,他更希望陆恩慈不要为不存在的事伤心。 很多事他暂时未想好告知她的时机,但这不意味着他愿意看陆恩慈为他难过。 他们已经有很多值得难过的事了。 真的叫出口倒很平静,大概是为了哄她,并未太在意词源自身的所指。 叁十二岁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叫出口的称谓,在六十岁却这么稀松平常地叫了。纪荣回忆了一下,确定从未见过陆恩慈的脸烫成那样。一瞬间从脖颈红到耳尖,女孩子脸上露出尴尬、难为情的羞怯表情,令他甚至想好心替她吹一吹。 “还好吗?” 纪荣退后,再次保持刚才的社交距离,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他表现出的游刃有余令陆恩慈羞意更重。 “……………………” 陆恩慈不敢回头,也不敢看镜子,撇开眼颤巍巍地说:“好……好的……” —————————— 纪荣唯一一次心甘情愿作为oc称呼恩慈mommy 恩慈:老公我做鬼也要缠着你gt;lt;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