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没有危险后,现场安静,打板开始。 南雁浑身狼狈,手脚被粗糙的麻绳牢牢捆在身后,男人拖着她往前走,走进草棚里,抬手粗鲁地一把将她甩到了地上。 一声闷哼,她眉心痛苦之色一闪而逝,偏过脸眼神凉淡,却含一把细细尖钩,狠狠刺向男人的脸。 男人一刹那便被激怒,抬手冰冷枪口抵在她额前,声音嘶哑,带着怒火:“说!帮你的人在哪儿?” 南雁眼里飞速闪过一丝轻蔑。 而后唇角微勾,倏然媚眼如丝,沁着水光扫视他,声音沉媚,一笑倾倒万人眸。 男人微微一怔,便听她低声喃喃:“你靠近一点,我告诉你……” 男人仿佛被迷惑了一般,鬼使神差地向前贴近,侧耳探在她颊侧。 南雁眼底笑意一晃而过,下一秒,一口咬在了他耳尖,狠狠向下一扯。 男人疯狂凄厉的哀嚎刹那冲破天际,鲜血喷薄而出,热烫烫地洒了她一脸。 暴怒下的男人高高扬手,一耳光便要用力甩下—— 外头忽然响起一声高亢的枪声,脚步匆匆而来,压着嗓子:“大哥!追过来了!” 男人低咒一句,甩手将南雁丢在地上,举起枪向外冲了过去。 草棚内只留全身被缚住、无法动弹的南雁。 外头枪zhan一触即发,里面,南雁吃力地靠坐起来,咬牙开始找机会解开绳子—— 然而下一秒,本不该在此时响起的爆破声轰然响起,泥土飞溅,惊呆了全场的人。 因为爆破发生在草棚后面,而那里,根本没有设置爆破点。 现场人都一瞬呆滞,这场戏算是废了,陈启怒吼声比子弹出鞘的声音还响:“他妈的怎么回事!道具组是死的吗?草棚前面爆炸,前面!谁他妈让你埋后面了?爆的这么早有他妈屁用——” 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炸起来的泥沙扬起在草棚上,支撑的木柱摇摇欲坠,而四处铺满的干草成了最直接的引燃物,火势从背面角落而起,被秋风一带,火星点点,直冲而上…… 现场刹那骚乱起来,有人大喊:“谢汀还被绑在里面!!!快救人——” 下一秒,一个黑影如风般窜了进去,而后, “嘭”—— 一声巨响。 …… 司机开车,周平坐在副驾,拿着平板低声向自己在工作时间任性翘班的老板汇报工作。 应辞许倚在后座上,眼帘半阖,颀长的双腿交叠,手指微屈,搭在纯黑色真皮座椅上,随着说话声轻轻敲动,懒洋洋模样。 车子里有清浅的冷松淡香,他半听不听地,视线凝结在柔软脚垫上。 脚垫平整,只靠近门缝处微微蜷曲起小小一角。车子驶过缓冲带,细微的颠簸下,他余光里瞥见一闪而逝细细的浅白光芒。 他眉心轻敛,微微弯腰,长臂一伸,指间捻起一颗圆润可爱的珍珠耳坠。 女孩子的饰品,躲藏在角落里,也不知静静地在那里躺了多久。 应辞许眸底漾起一个清浅至极的笑,一闪即逝。 也不知道小姑娘哪回落在他车里。 微微恍神,车子猛然一刹,猝不及防间,指尖的珍珠耀着光一跃而起,重重落在他脚尖,弹跳一瞬,而后莹白的珍珠从他深黑皮鞋上一滑而过,静静隐没在柔软的地垫里。 应辞许心头微微一滞,细细的不适感如同软针,密密麻麻穿梭在他心头,令他眉心无可遏制地深深蹙起。 司机忙道歉:“那辆车忽然窜出来……” 应辞许抬手制止他,缓了一瞬,可那一刹那的不适不仅没有过去,甚而绵长地冲破胸腔,隐隐作痛。 周平有些讶异地转头看他一眼,道:“应总,到酒店了。” “直接去片场。” 车子继续直行。 应辞许忍耐须臾,躬身将那颗珍珠再次捡起,用力握在掌心里。 细巧的银针深深扎在他皮肤,轻易刺破,细细的血珠沁出来,仿若自虐。 可那痛楚比不上胸腔闷痛的万分之一。 好像一把小小的铁锤,发出嘈杂又尖锐的声音,在他耳边越敲越快,越敲越快,敲的人心头烦躁一股股胀起来。 珍珠硌在他掌心,他的焦躁倏然有了出口。 是谢汀——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