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垂首,等老爷子出门。 贺定璋出来,头一眼扫了下谢汀。 谢汀谄媚地笑,撒娇:“外公!” 贺定璋要笑不笑地“哼”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只说:“人老了,精神不济,我上去歇了,你们玩吧。” 没再提那回事。 谢汀又不傻,当然不会揭自己的短,目送老头子上楼去了。 应辞许走过来,将臂弯上挂着的外套递给谢汀,道:“走吧。” 贺泓致还意思意思地挡了一下:“哟,干嘛,当着我面给我妹献殷勤?” 应辞许瞥了他一眼,没出声,就听后头贺定璋的声音传来:“泓致过来,我还有账跟你算!” 贺泓致眉心一跳。 谢汀大喇喇没听出来,闻言立刻幸灾乐祸起来:“外公,要是跟我哥说不听,揍他一顿好啦!” 贺泓致破天荒没接她话茬,面上神情严肃下来,盯着应辞许,问:“你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老头竟然给应辞许解围。 应辞许抬手随意将外套在谢汀身上一裹,迈步便走,声音平淡,却着实气人:“你猜猜看?” 谢汀乐的贺泓致吃瘪,屁颠屁颠跟在应辞许后头往外走,直到两人上了车,她才惊觉:“我干嘛要跟你走?我在这边睡一晚不就行了?” 应辞许靠在椅背上,眼帘半阖:“你明天不去试镜了?早起能起得来?” 贺家老宅这边离市区远着,明天赶通告的话,怕是要早起许多时候,那不如杀了她。 谢汀也转过劲儿来,“哦”了一声,又拿了手机玩游戏去了。 过了会儿,她忽然瞪了眼,扭头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行程?!” 她大眼睛里忽闪忽闪全是怀疑,里头浸满了一个意思:你他妈不会还是对我贼心不死吧? 应辞许险些被她气笑了,正要反唇相讥,前头周平忙解围:“何先生走的时候交代我们的,要把你送回市区的公寓,否则她怕明天谢小姐上头条就是因为迟到耍大牌了。” 谢汀:……你倒也不必解释的这么清楚。 她没再追问,玩了会儿手机,可毕竟深夜,眼里的字迷迷蒙蒙看不清楚,脑袋一点一点地,开始犯起困来。 “咚——”一声闷响,她脑袋砸在前座上,不疼,就是有些懵。 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睛都睁不开,她就那样脸颊抵在黑色椅背上,软着嗓子问他:“怎么还没到呀……” 应辞许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她,一时没开口。 谢汀鼓着嘴去戳他大腿,细白的手指,一下一下,没戳到人家,却戳的自己指头尖发疼。 “怎么那么硬啊……”她拖着嗓子抱怨,“戳不动……” 这他妈是什么虎狼之词!前头的司机和周平恨不得把耳朵闭上。 应辞许眸子暗了暗,抬手钳住她的手指,神色幽深,低声问:“哪儿硬?” “哪儿都硬!”谢汀是困得不行了,脑子是懵的,一抽手,又去戳他胸口,胸肌硬邦邦顶着她指腹,“浑身都硬。” 又张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迷蒙着骂他:“狗男人……” 拖着尾音,又娇又嗲,话没说完,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她睡相不好,脖子就那样梗着,歪七扭八的,难为她竟然还能睡得着。 应辞许静了片刻,安静的后座里一声无奈的低叹,他抬手捏她肩膀,调整了下姿势,用手掌拖住了她的头,小心地往座位上靠。 谢汀朦胧间似有所察,睫毛微颤,眼底勾勒出模模糊糊的男人影像,似近又远。 “祝辞……”她嘟囔,有些小小的生气,蹙着眉抱怨,“你最近怎么都不理我呀……” 应辞许动作一顿。 下一秒,谢汀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昏睡过去。 …… 第二天谢汀早早便醒了。 今天是《南雁》第二次试镜,陈导坐镇,她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 何文放来接她,还是老地方,进了休息室,已经有两个演员等在那里。意外的是,这两个演员都算是新面孔,加上谢汀自己,看来陈导并不怎么考虑咖位。但冯歆然是例外,谢汀知道,她也进了终试。 谢汀随意扫了一眼,没有赵伊绚,想必已经被刷掉了。 她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径直拿出剧本来看。 那头两个演员似乎认识,一见她进来,眼神就微妙地变了,毕竟谢汀昨晚出了老大的风头,网上到现在还没平息下来。 谢汀现在没心思想那个,一心扑在试镜上头,冯歆然势在必得,她又何尝不是呢? 背了两遍台词,她起身去洗手间。回来的路上经过电梯间,正遇上电梯门开,冯歆然和经纪人从里面走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又面无表情地错开视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