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便开始上班,他站在超市里看守商品,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人群拥挤了,有一起来购置年货的一家三口,有讨论今晚要去哪里吃饭的小情侣,还有絮絮叨叨的老夫妻,一切都显得富有生气,顾即就在这烟火气息里汲取温暖。 每到了过年的时候,顾即对林景衡的思念就如同狂长的野草,如何都控制不住,他只得转移注意力不至于让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驱壳。 可是他似乎并不能如愿以偿,越是热闹,越是衬托他的孤独,于是在人群里,他甚至出现了幻觉,一个黑色风衣的背影从他眼前匆匆掠过,即使与记忆力身影有所区别,可是顾即就是在一瞬间感应了那个人的存在,就像多年前的那般熟悉,挺直而温暖。 顾即怔在原地,眼眶刷的一下发红——太像了,那存在于心底的悸动犹如狂风暴雨袭来。 顾即颤抖的迈开自己的步伐,却怎么也挤不过拥挤的人潮,反而引起来购买的顾客的微词,可是他不甘心,他明明看见了林景衡,哪怕只是相像的一个人,难不成也不能让他见一面? 他只是太想念林景衡,想念得要发疯了。 可那背影却已经隐没在人群里,不知道走向了何方,任凭顾即怎么寻找也见不到。 是幻觉吧,顾即自嘲,世界这么大,哪里能说遇见就遇见呢,一切不过是他太想念林景衡幻想出来的一个梦罢了,而在梦里只有他。 结束疲惫的一天回到阴暗的屋子,顾即看着空荡荡毫无生气的家,是家吧,他用力闭了下眼睛,逼退眼里的液体。 还有一个小时,小年夜就过去了,顾即强撑的昏昏欲睡的身体给自己温了碗面,坐在矮小的板凳上大口大口的吃进去,面是咸的,可吃到嘴里就变成了苦的。 他捧着碗,突然吃不下去,心中的酸涩铺天盖地的将他包围住,窗外噼里啪啦放着烟花,屋子里只有微弱的灯光,和捧着碗佝偻坐着的人影。 顾即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五年了,五个小年,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好痛苦,他好想念林景衡——林景衡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回了林家和家人团聚。 顾即终于忍不住,埋头无声哭了出来,眼泪瞬间爬满了脸庞。 林景衡,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时间其实不足以给一个人疗伤,反而会促进一个人的思念,可是总有人愿意漫无目的的等待下去,那似乎是一场赌局,筹码是一辈子。 今年是林景衡大学毕业工作的第一年,在今年,他为公司设计了三张图纸,或许是上头赏识他,这三张设计图纸竟然都破天荒被采纳了,这就导致公司的几个老员工似乎有意无意的在排挤他。 于是社会教给了林景衡一个的道理,有时候人不能太过于出风头,要懂得藏起自己的光芒,才不至于被小人暗算。 他想,如果顾即还在他身边的话,肯定也要因为职场上面的事情向他抱怨,或许是今日加班又晚了,又可能是工作完成不了的小苦恼——只可惜,顾即并不在他身旁,他无法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和恼怒。 今年林景衡回家很晚,小年还滞留在他工作的城市,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如果他去到的地方能多些,再多些,是不是遇见顾即的几率也会更大些?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顾即,林景衡总控制不住自己回忆他们以往经历的点点滴滴——今天是小年夜,他要跑到顾即家里去,又或者直接把顾即哄到自己家里来吃饭,然后晚上两个人一起缩在同一床被子里面谈话,说什么都好,生活的琐事,学习的烦恼,林景衡喜欢听顾即讲话,他一直以来都想走近顾即的心中,只可惜还为成功,顾即就先一步逃离了他的生活。 林景衡百般无聊的在街头漫步着,眼神无意识的看向街头上的人——呵斥孩子的妇人,斗嘴的老爷爷和老奶奶,闹着跑着的孩子,一张张鲜活的面孔,汇聚成为小年的热闹。 他觉得有点口渴,随意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