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沉重的回忆,被天边滚过的一道惊雷打断。 他撑起身子,陈婠安静的睡眼仍在眼前。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细细的呼吸,柔和的眉眼。 多少话,硬生生梗在喉头,却只是落地无声。 忽然间,殿门外叩响了两声,紧接着是宁春进来,形色匆忙,跪在帷幔的外面,“回陛下,奴才收到急报,西面的宫舍走水了!” 封禛坐起,“哪个宫殿?” 宁春声音颤抖,“正是周才人的鸾秀宫。” 宁春话音刚落,封禛的手臂突然被柔柔握住,一回头,陈婠正睡眼朦胧地望着自己。 心头百味,一时恍若隔世。 封禛尽量克制住心头的冲动,安抚道,“婠婠莫怕,安心睡着。” 陈婠揉了揉眉心,好似做了一段绵长的梦境,十分疲乏。 吩咐好宁春下去指挥救火,封禛却再也无一丝睡意。 窗外天边火势越来越大,照的上空一片红彤。 柔丽的面容上挂着浅淡的疑惑,封禛忽然环起手臂,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力道之大,陈婠觉得胸房被挤得疼了起来。 但他只是一语不发,陈婠一头雾水,摸不清他的意思,“方才臣妾做了梦,十分不吉祥,果然,就出了事。” 封禛将她拉开一段距离,深眸凝着,“婠婠可还记得方才梦见了什么?” 陈婠揉着额角,眉心微蹙,“臣妾梦见了儿时姨母家一同长大的表妹,梦见她有次坠河,险些被河水冲走…后面,就记不得了。” 封禛呼吸一窒,他脱口问道,“你的表妹,名唤什么?” 陈婠古怪地盯着他,“臣妾表妹姓薛,单名一个琳字,陛下为何问起她?” 原来,她方才睡梦中喊得是琳儿… 封禛眉心深蹙,心头空落落的,近来患得患失的情绪愈发重了。 鸾秀宫走水一事,并没查出任何结果,这火烧的蹊跷。 但好在一个时辰之后,便天降大雨,免去了更重的损失。 只是鸾秀宫被毁,是再不能住人的。 许久未在被提起的周才人,也因为鸾秀宫走水一事,重新回到了后宫众人的视线当中。 新封的婉贵妃回府归宁,而翌阳长公主的和亲送行之日,已然到了期限。 当日十里红绸,天子亲自送嫁。 翌阳长公主一袭嫁衣如火,如云霞灿烂。 自定下此事之后,懿太后便气的发了病,今日养在慈宁宫,并未出席。 暹罗世子颂汶纳高坐马上,春风得意,一段告别之后,暹罗使臣一行人便启程出了司马门。 临行前,翌阳长公主却忽然下了车,说还有一句话要对陛下交代。 封禛见大事已成,遂并没在意,允了她的请求。 凤冠霞帔之下,翌阳长公主素身而立,一笑倾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