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琳便如实回答了,懿太后想了想,“明儿一早,就将魏如海宣来慈宁宫,就说哀家身子不适,要他瞧瞧,记得守口如瓶。” 容琳点头应下,懿太后又叫住她,“你哥哥在大理寺任职,先寻个由头,将魏如海的父亲抓进去关几日再说。” 安平和沈青桑一左一右地陪着,转过御花园,往毓秀宫走。 陈婠看的出,安平对于沈青桑很有不满。 其中原因,陈婠已经听眉心等人说了七八分,安平素来负责去内务府领月例份子,前日,领回来粘窗户的绞纱,内务府只剩了两匹,而安平来的最早,她说毓秀宫宫中地方大,便全领了回来。 内务府宫人因为碍着婉惠妃得宠的面子,自然也不敢干涉。 后来沈青桑才知道,别的宫中还没有领,安平是将剩下的都带回了毓秀宫。 如此,便劝她先还回去,左右也急在一时,待过几日,新进的绞纱来了,再去领也无妨。 这一下,正触了安平的怒意,不免生了嫌隙。 安平不情愿地还了回去,巧赶上皇贵妃宫里的人去领,仍是沈青桑想的周全,这才免去了闲言碎语。 陈婠所熟知的安平,从前并不是这样斤斤计较之人,她生性温和宽厚,极少生是非。 前脚才入了毓秀宫,陈婠将略显繁琐的宫装除下,刚换上常服,正阳宫便来人宣见。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宁春,“请惠妃娘娘过去陪着用晚膳。” 陈婠便问,“今夜可是要留宿?” 宁春略弓着腰,“内务府今日送的牌子,陛下并没翻,说不来后宫。” 如此,也不必再多问,封禛的心思,陈婠从前猜的很准,但近来,越发摸不透他的心思,隐约中,总觉得和应该的套路不大一样。 日暮西斜,温软的春风吹拂着御花园秀丽的景致,笼上一层晕黄的暖光。 褪去厚实的冬装,整个人似也轻盈了许多。 文昌帝从前将臣子会面的地方设在乾坤殿,封禛嫌其向北偏远,直接大刀阔斧,将正阳宫四殿辟出一殿装潢改建,用以接见外戚重臣,如此一来,朝臣下朝可以从西面玄武门直接走汉阳桥入正阳宫,既能节省时辰,又可避开后宫,大为方便。 正阳宫恢弘气派,四方龙柱华美肃穆。 但谁又能看的出,就在不久前,太后才亲手下毒,药死了先帝。 偏又成为天下最重情重义的典范。 陈婠走上玉阶时便在想,懿太后他日西去,和文昌帝同葬皇陵,她,可还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夫君么? 若她重生一回,是不是也能看透一切执念放下。 然而,只是一念之间,便已经入了殿。 岫玉在外间陪侍着,殿中再无他人。 绕过华堂屏锦,入了御书房,封禛正在伏案疾书,陈婠便立在远处没做声响。 他批折子时总是全心全意,记得有回宁春端来的酥饼,竟被他无意间沾了墨汁就往嘴里送,宁春急忙拦了下来,封禛才回过神。 等了片刻,他终于将手中的奏本放下,抬眼便见一抹青青的丽影在门前立着。 陈婠已经换好了常服,着了碧青色的软菱长裳,柔软舒适,随腰身而下,上身套了一件溪纱锦的浅蓝色半袖襟子,罗带垂在一侧,秀丽温婉,配她的气质再合适不过。 他原本清厉的眸光,渐渐放柔了些许,转身吩咐岫玉,“传膳吧,婉惠妃陪朕去玉馐阁。” 玉馐阁,顾名思义,玉宴珍馐,乃是正阳宫后殿,天子用膳的殿阁。 然而许多时候,封禛并不讲究排场,时常就在书房用膳也是有的。 但今日不同。 揽着柔软的腰肢,封禛步履缓慢,顾念着陈婠有孕在身,总是轻柔和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