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温煦,将她裙角吹地飘飘荡荡。 封禛自然知道她在拒绝,遂道,“很好,正合我意。成日听厌了靡靡之音,正想寻个清净之人。” 说话间,他竟是随性地撩开袍摆,就势坐在树荫下的卧石上,“你过来些,莫踩了昙花。” 陈婠便往旁边挪了几步。 一时风静花香,昙花随风轻颤,但很快便有了要枯萎的迹象。 “昙花一现,原是这般。”陈婠声音很低,却传到了封禛耳中,他正欲开口,忽听不远处有人在轻喊“小姐。” “是安平在找我,”陈婠如蒙大赦,连忙作别,“我该回去了。” 封禛却将她的双花青玉簪收回掌中,“若想要回簪子,便到前面的栖凤阁来找我。” 身后树丛发出轻微的响动,陈婠立在原地不肯前行,“你还未告知姓名,如何去找?” 封禛已经负手往前走去,侧过半张脸来,在月华中更显清俊无双,“你来了便知。” 陈婠一面往回走,一面将发髻拢起,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但那簪子在太子手中,绝非好事。 难保不会哪天心血来潮,睹物思人。 陈婠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后,微微停顿了片刻,这才走远。 她前脚刚离开,树丛中便缓缓走出一人来。 休宁郡主温颜娇美的脸容在月光下影影绰绰,更添妖娆,心道终归没有白费心思。 “陈婠,这次不会再让给你了。”她回望一眼,径直往栖凤阁的方向走去。 然而月下疏影,陈婠定定站在原地,拨开百合花丛,瞧着那道人影,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之前便有所察觉,果然不出所料。 看来温颜是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既然她一路追踪了这么远,那权当送她一份大礼好了。 安平和王惠儿迎上来,忙问,“小姐你躲到哪里去了,教奴婢担心!” 陈婠神色浅淡,“去树林深处赏花,一时忘了时辰,咱们回紫云楼去。”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栖凤阁敕造古朴典雅,正如其名,乃是瑞王府最风雅之地。 建在紫云楼后的高地上,梧桐木环绕,风过林幽,和前院紫云楼的喧闹成为鲜明的对比。 瑞王府,可谓是太子出宫最常来之地。 花宴将近尾声,栖凤阁门从外推开。 瑞王进来时,太子正在悠然自得地饮茶,手边摆放着几封羊皮纸样的书信,上面竟然还压着一根青玉簪。 “太子今儿转性了?可有中意的女子?”瑞王封珩笑着打趣,自然地坐于他身旁,捻起那簪子把玩,“成色太平庸,不像是太子殿下拿出手的物件。” 封禛似乎别有所思,随口回了一句“没有皇叔雅兴”,便低头翻看着手中信件。 如今皇帝垂垂老矣,太子成年后便早早研习政事。如今他操控九营大权,与镇国大将军温不平共同执管军事要务。 所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