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暗处多年,见惯了人心险恶,自然不相信这世上真有皇位在前却不动心的人,何况廉郡王胤禩,自太子废后,便是人心所向,明里暗里,曾有不少大臣表示愿意支持他,连皇帝也对他青眼有加,更不要说佟皇后娘家,当朝国丈佟国维,便是八王爷的忠实支持者,而他的岳家富察氏,也是满洲大家,世代功勋。 十四阿哥早就隐隐站在对立面上,此时又远在西北,纵有些小动作,也不稀奇,若是能拿住那位八爷的把柄,却无疑是天大的功劳。 “戴铎。”胤禛为了对心腹之人表示亲厚,私底下都是喊他们的表字,这次却直呼其名。“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戴铎心头一凛,小心翼翼道:“回主子,应有十多年了。” “那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是分内之事,什么不是你应该过问的,廉郡王,就是你不该过问的人。”胤禛淡淡道,“他为人如何,我心中有数,你三番两次针对他,以前我念在你一片忠心,不与你计较,但若再有下次,也别怪我不念这么多年的情份。” 戴铎终于知道他自作聪明,却给自己挖了坑,闯下弥天大祸。 任他心机再深,也不由慌了手脚,忙跪地磕头不起。“奴才该死!” 胤禛还未说话,外头已经传来下人的禀报。 “爷,八爷来了。” 胤禛瞥了他一眼,捺下心中厌恶,若不是现在还有用处…… “起来罢,待会别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戴铎如获大赦,忙谢恩起身,脸色犹自苍白未退。 遗 诏 胤禩甫进门,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头。 “希贤可是又手气不好了,别是把身家都押上了?”胤禩见戴铎脸色不好,打趣道。 戴铎此人有个小毛病,便是好赌,但所幸并不沉溺其中,每次下注的银钱也甚少,只是图个乐子,三不五时总要上赌馆转一圈。 戴铎打起精神,强笑道:“哪能呢……八爷此来,想必有要事与主子商谈,奴才就先告退了。” “等等,”胤禩从袖中拿出一份名单,递给胤禛。“这是十三在庄子上手抄的名单,说里面有些人,是他当年掌管兵部时,交好或提拔的,也许可用,希贤素来为四哥倚重,也一道看看吧?” 胤禛接过名单,瞥了戴铎一眼,淡道:“既是如此,便留下罢。” 戴铎被这一眼看得遍体生寒,只恨自己没法把刚才说过的话全塞回肚子里去,他一时急功近利,就让主子对自己有了不满之意。 这一想,便盼着赶紧将功折罪,此时胤禛正好看完名单,顺手递给了他。 他本是聪明之辈,不过几眼,就已看出不妥。 “这几人,皆不可用。” 胤禛皱眉。 戴铎看到他的神色,忙道:“十三爷此举,诚意拳拳,已然对主子表了忠心,只是这几个人,有些已经外调了别处,有些虽还负责京畿防务,却只怕已是投靠了十四爷那边。” 胤禩点点头,与自己料想的一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