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父子现在救出来,人证是有了,可要扳倒那些盐商,最好还能找到物证,以免事到临头,那两父子反口。” 屋里另外两人都不能看密折内容,均望着胤禩,谁知他一开口,却是全然无关的内容,不由有点失望。 隆科多略想一下,也就大致明白了其中的门道,他捺下自己的心思,道:“八爷所言极是,只是这物证,除非那些官员或盐商乖乖交出来,否则又上哪儿去找?” 胤禩道:“两淮官员与盐商勾结,他们受贿未必会留证据,但盐商却一定会有账册,记录这些明细往来,只要能拿到账册,也就迎刃而解了。” 阿林道:“曹家是扬州第一盐商,家中定然有账册,不若奴才设法去曹家偷来账册?” 胤禩摇头:“这是下策,账册重要之极,必然藏匿很深,你就算武功再好,去了也如同瞎子点灯,还要冒着很大的风险。” 隆科多灵机一动,笑道:“八爷,其实咱们兴许都想岔了。” “哦?” “阿林救下那两父子,这会知府衙门那边还不知道是被谁救走的,这会儿他们必定惊慌失措,不如我们表明身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法子好!”阿林也笑出了声。 胤禩思忖片刻,也点点头。 “李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扬州知府宋度,此时确实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偌大的厅堂内来回踱步。 厅中四角都摆着冰块,桌上还放了不少冰镇西瓜,饶是如此,豆大的汗珠依旧从他脸上不断滑下来。 宋度是康熙二十一年的进士,熬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熬到扬州知府的肥差上,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进京赶考的寒酸举子,养尊处优几年下来,已经有渐渐发福的迹象,那双曾经还算清澈的眼睛,现在也变得浑浊起来。 满堂坐了五六个身穿补服的官员,官阶小点的,面露惶恐,官阶高些的,不动声色。 李陈常指节叩着桌面,微眯起眼。 “慌什么,那两父子,没了就没了,他们的家人还在我们手里,量他们也不敢乱说话,再说这两淮地界,哪个不是我们的人,他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 “但是,”宋度顿足道,“但是这两个人本身就是个隐患,下官当时就说,应该将他们给杀了……” “你这是在怪我吗?”李陈常不悦道。 宋度忙道:“下官岂敢,只是上头说钦差下江南,可都好些天了,人也不见踪影,到底……” “宋大人不用如此焦急。”两淮巡盐御史乔兴祖拈着胡须,缓缓道,“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两个人,不幸落入钦差大人手里,但是单凭他们一面之词,钦差大人也不可能将我们这么多人定罪,更何况如今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俗话说法不责众……”他话锋一转:“再者,只要是人,就有所求,就算是天潢贵胄的皇子阿哥,也断没有嫌弃送上门的钱财的道理,到时候只要我们东西和人一送,难道他还会往外推拒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暧昧地笑了起来。 乔兴祖还待再说,却听见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充满兴味的陌生声音。 “推拒什么?” 众人一惊,忙往门口望去。 却见胤禩带着隆科多与阿林两人,施施然走进来。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知府衙门!”高邮知县冯熙元喝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