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新奥尔良充斥着各色人种,但东方的女人,我从未见过。 我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一个灰蒙蒙的傍晚,那时老头子病的很厉害,而鲍里斯刚好请假了。 她在门外等着,娇小的身子笼在那件玲珑的灰色女仆装里,黑色的长发编成两股辫子垂在胸前,长长的睫毛和小巧的鼻尖都沾了水珠子——从她的五官到身子都娇小、精致的不可思议,看上去真是别有风情。不过这么小的人,真的能照顾好老头子?一个瞎眼的、又十分挑剔的老头子? 灰蒙蒙的天气、灰蒙蒙的人,她像极了一只孱弱的小灰兔。 见到父亲以后,我才知道这只东方的小灰兔将他照顾的很好,整个房子也打理的干干净净。她倒是不像表面那么羸弱。还令我吃惊的却是,小灰兔子面对我的时候,那种警惕的模样——怎么?是听说了以前的事情吗?还是认为那些女仆的失踪和我有关系? 不知道这只小灰兔会在什么时候掉入鲍里斯的虎口中。真是令人期待。 在老头子入睡后,我就离开了。我要开始自己的盛宴,令人兴奋的夜的盛宴!如果老头子的病好了,我甚至可以不用浪费时间在傍晚的几个小时来看他。 第二天,小灰兔子依旧在别墅外,仰着小脸和一个年轻人说话。那个男孩子一身褴褛粗布,但是却勉强算得上年轻英俊。他们很愉快地交谈,从那小伙子的表情和眼神里,我看出了他的心动,那是青年男女抛出爱情的橄榄枝的模样。不过……小灰兔是怎么想的呢? 我看向小灰兔,企图读出她的心思——但是该死的,这灰兔子心里所想的都是以一种我闻所未闻的语言浮现!我甩了甩手杖,心想,自己也是够无聊的,一个女仆而已,一个很可能会在几天后被鲍里斯杀害的女仆——除非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可取之处。 我的想法被彻底推翻是在第二天傍晚:如果这只灰兔子还有什么可取的地方,那一定是那对丰盈白嫩的胸脯! 她在我的注视下转过身将低胸的衣服拉好,可惜这样一来我就看不到她脸色那羞恼的表情!真是可惜!但与此同时,我又闻到了一股不算陌生的气味——那是来自地狱的怪物的。这成功地阻止了我去板正她的身子,让她面对我。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这些怪物,但他们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本事,可以隐身让人看不见。我想,这大概就像每个吸血鬼都有自己的天赋一样。 这次,这个怪物躲在小灰兔的身上! “……真正不想活下去的人会有很多办法了结自己的性命,死亡有什么难的,活下去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不是吗?” “……他那想死的念头在我看来就是不尊重生命的表现并且也非常的无聊。我虽然不了解这位先生,但是我并不觉得一个懦弱又不尊重生命、无病呻|吟的人到底有什么有趣的……” 在我看来很有趣的人,到了她眼底,竟然变成了懦弱、不尊重生命、无病呻|吟的人! 这么一形容,好像真的就无趣了!无趣至极了! 哦,这个该死的小灰兔,天知道我无聊的快要发疯,随手可得的食物,愚蠢至极的对手,哪里是过惯了刺激的巴黎生活的我想要的?!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消遣品——或者说以后的伴侣就这么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被淘汰了! 我怀着极其恶劣的心思对待小灰兔子,想看到她害怕、挣扎,总之类似的情绪波动的模样。 但事实恰恰相反,她给我的惊讶多过了我给她的。 就在第二天,警察封锁了鲍里斯表弟的成衣店,从成衣店的地窖里找到了无辜失踪的女仆的器官,以及鲍里斯那具像被尸首分离,肠子四流的尸体。 ——我想我低估了这只来自东方的小灰兔。并不是怪物缠上了她,而是怪物在祈求她的帮助。 所以,能感知,并与怪物沟通的小灰兔,是不是也知道了我的身份? 新奥尔良,好像也不那么无聊了。 ☆、夜访(十六) “德·莱昂科特先生,您说的都对,是我僭越了。” 莱斯特愣了好久,然后才伸手托着我的后脑勺,低低笑着,很愉悦地说:“你这样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