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的小手很快开始使劲地搔着木板,她一面搔一面用那双充满血泪的眼睛盯着我,带着强烈的渴求和巨大的痛苦。这让我几乎怀疑女孩从我平静的脸色中发现了我看到她的秘密。 当老板从地窖出来的时候,一脚踩上了女孩的脑袋。我看着女孩浑身颤抖,很快缩倒了地窖的深处。当木板盖上的时候,我除了看到黑暗中女孩那看向老板的怨毒而阴冷的目光,还看到了木板上“BOR”三个字母。这个女孩并非是无意识地重复死前的动作,倒像是向我传达了某种信息…… 我不知道她究竟想传达什么,而且我还在心里告诉自己,即便肯定女孩的死或许和成衣店的老板脱不了干系,我也知道我无能为力。我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当天就匆匆地离开了,等后来我心里像是有猫爪子在挠,非要搞清楚真相的时候,我却没有机会再去那里了。做好的衣服是鲍里斯带给我的,而别墅里的事情不多不少却也足够我忙的,我只能将黑人女鬼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今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雨,我在书房里为德·莱昂科特先生念英译版的戏剧《凡尔赛宫》,这让老先生还摇着头意图教我学习法语。念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老先生才想起来让我的嘴巴休息片刻,并让我去取些热茶来喝。 我出了书房的时候,鲍里斯正巧过来,他看了一眼我放在门把上的手,夸了我一句:“苏墨小姐的手真是好看。” 我礼貌性地谢过了他,为了表示关心,也扯了几句闲话:“您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 “哦,是的。今天我有一个亲戚从北部的阿肯色州来,善良的德·莱昂科特老先生特准我回去和她团聚一天。” “啊,那您是要离开别墅一天吗?不知道您要住到什么地方去?” “说起来,街尾的那家成衣店就是我表弟一家经营的。这几年来承蒙慷慨的德·莱昂科特老先生的关照。”鲍里斯朝着我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的一天就要多麻烦苏墨小姐了。” “应该的。” 热水取来的时候,鲍里斯已经离开了书房。 黑压压的天空劈下一道惊雷,站在整齐地排列着白色石柱的围廊上,我能清楚地看到鲍里斯那不算高大的身影融入滂沱大雨中,然后渐渐消失。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些什么,却在快要捕捉到的时候,听到书房里,老先生剧烈的咳嗽声。 老先生病了,应该是受了寒。好在医生说他的病情不算严重,他也在吃了一剂药后就恢复了。我给老先生压好了背角,然后送医生离开。雷雨的天气中,夜晚总是来的很早。当医生坐上那辆马车离开,马蹄声“哒哒哒”地渐渐远去,消失在灰色的街道上时,另一辆马车穿透雨幕,直朝着别墅的方向而来。 我愣了愣,不知道这么晚会是谁人来探访德·莱昂科特老先生。 很快,马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我先看到一双大长腿轻轻一跃,跳下了马车后,油光锃亮的靴子就踏在了积满雨水的路面。这是个很高大的男人,当他撑着黑色的雨伞朝我走来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我稍稍退开一步,听他问道:“你就是新来的女仆吗?我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原来他就是德·莱昂科特老先生那个经常不在家里的独子——莱斯特·德·莱昂科特。 我虽然诧异于他不在家里却能知道老先生的情况,但嘴巴已经先于意识一步,回答道:“老先生已经吃过药了,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就不会有问题。”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等他将手中的雨伞毫不客气地递给我的时候,我隐隐地感受到了他的一丝烦躁。我下意识地将雨伞接过,然后努力地将雨伞高高撑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