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两个都内敛,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才敢聊聊,这可不行,要大胆点。” 雪郁嗯嗯点头。 周尚嘴巴不停:“小娄刚来京城不久,资历你深,你回去后可以多和他出去玩玩,两人结伴不孤单。” “要是不知道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尽管来问我,京城每一条小街小巷我都熟悉,你要问哪个地儿有糖葫芦卖,我都能立刻找出来。” 雪郁很顺从地说:“好的。” 在朝廷从官十几年,周尚难得碰到能让他舒心的人,不由自主便和雪郁多唠叨了几句,唠叨完也尤嫌自己啰嗦,敞亮地让雪郁海涵。 “我这人管不住嘴,内人说过我好几回,你听听就罢……陛下差不多要回来了,我先去结账。” 周尚搁下沾着油腥的筷子,双手在腰两侧拍了拍,又四处摸索:“哎?我的钱袋呢。”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帮他去找,雪郁也往过扫了扫,这一扫,便看到自己脚边有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应当是周尚方才路过不慎丢下的。 他拾起布袋:“在这里。” 悬起的心脏落回原位,以为自己要破财消灾的周尚险些两行清泪掉下来,他忙伸手去接,道:“多谢,多谢,这钱袋要是丢了,内人回去又该骂我个狗血淋头……咦?” 雪郁听见他骤变的语调,茫然抬起头。 “小郁,你手上这是?!” 这一嗓子难掩惊诧,调子极高,引得所有人都往雪郁手上看,连同娄青丞,他偏过头来,表情流露出一种洞悉后的怜悯。 白皙的手腕,一点绯艳的深红色攫取着所有目光。 一个人不在看他,雪郁如同曝在烈阳下,无处可遁,被盯着的手腕烧了起来,他皱着眉,把袖往下拉了拉。 稍知道些奇闻异事的,马上认出红点是什么东西:“那、那是毒鲛的印记……” 不知道的,听他语气里的惊骇,也感觉到恐慌。 毒鲛毒鲛,毒能致人死地,毒鲛肯定也能。 像是水进了油锅,四下抽气声此起彼伏,但有人敢轻举妄动,他们一个个都坐在原处,看着雪郁不住吞咽唾沫。 僵局持续了几十秒,被一声脆生生的“喵”打断,店老板表情变了变,想跑过来抱小猫,可经迟了,那猫察觉不到四周的情势,见有喜欢的人,便靠了过去。 用脑袋,蹭了蹭雪郁的小腿。 然后是变调的猫叫,那猫头顶油滑的毛瞬间燎焦,露出隐有红血的皮肉。 真正的恐慌从这一刻起才开始。 椅子倒了好几个。 雪郁看着周边那些仅有过几面之缘、却都他很客气的人面露惊恐,抢时间般往外面跑,连同素来温善的周尚表情也有些许陌生。 一时之间,客栈内满地狼藉,刚转化为毒鲛的雪郁站在歪倒的椅子中,小脸通白,额角泌出汗,唇肉被他咬得 ,泛起和眼底一样的水光,可怜却又漂亮。 只几分钟的事。 雪郁有点无措,眼睛茫然地转了下,上屋里唯一镇静的男人。 娄青丞静静看着他,那副表情仿佛在告诉他:你看,我提醒过你,是你不听。 雪郁这时忽然明白娄青丞是什么意思了。 他愿意待在这里可以,但其他人不一定能接受。 就像同类只能接受同类,同类一起抵御他们有威胁的异类一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