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来没有被人拿来当暖炉过,还是光明正大的。 改日需找太傅教教这鲛人什么是体统和规矩。 下次若还这般胆大如斗,便打他手心,哭也没用。 雪郁暖和了一点,见云康没有责令他走开,放下心来,低下脑袋去看身子泛起不正常颜色的岑归暄,庆幸现在是刚入冬,否则怕是早已经昏倒了。 他咬了咬氤染淡红的唇肉,犹豫片刻,道:“我就是问问他跪多久了。” 云康脸色微阴:“问完你当如何。” 雪郁吞吐道:“问完能睡个好觉。” 空气中有片刻的凝滞,雪都似乎停了半秒,云康审视地看了他一会,拂袖道:“朕之前说以儆效尤,儆的不止是大内侍卫,你要是下次还去,就陪他一起,这样也不用问了。” 雪郁把算你狠三个字咽回去,垂着细密的睫毛:“不会去了,我还是更喜欢同族的。” 云康表情一怔,很明显地顿了顿。 ……更喜欢同族? 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嗤声,云康在雪郁茫然的视线中侧过眸,看向岑归暄:“朕罚你,可有怨言?” 小雪微微,男人一身龙袍,架起的高大身躯如远山般巍然,眉深近墨,目光中总含着股血腥气。 岑归暄跪僵了,迟钝了许久才回答:“臣不敢。” 云康低嗯一声,像对待不争的爱臣,打一巴掌给颗甜枣:“朕晚些让人给你府里送几箱药膏,下不为例,回去吧。” “……谢陛下。” 岑归暄站起来的时候有些缓慢,但也不算吃力,他朝云康俯首行礼,没看雪郁,拖着一身疮痍慢慢回府。 想来是尝到了羞辱,敛着的眸光有些寒意,只有雪郁看到了。 今天这一跪对他来说是无妄之灾,云康罚得何其随意,最后也只用了几箱药膏打发他的遍体伤痕。 云康对岑归暄的态度有些太诡异了。 就像他说的,大辛有几百上千个大臣,哪个能确保自己没去花天酒地过,可也没有哪个像岑归暄这样,被打三百大板,跪雪地里好几时辰,最后只得到几箱药膏的。 云康在打压岑归暄。 为什么? 雪郁没想出结果,天太冷了,他难以忍受地瘪了瘪嘴,很有分寸地揪了下云康的袖口:“你等会还有事要做吗?” 拉住他袖子的指尖粉嫩纤长,白日曽颤巍巍地往下拉自己衣摆,不让他碰,哭得那么惨,现在都忘了,云康没说有也没说没有,低声问:“怎么?” 雪郁像落水的兔子一样又咳嗽了两声,哪哪儿都红着,跟他说:“如果没事的话,能不能送我回殿里。” 云康目光在他眼尾凝出的桃粉处停了停,挪开,不答反问道:“你在鲛人族的年岁算成人没有?” 雪郁:“算,已经成年了。” 云康不假辞色道:“七皇子过了今年的冬,恰好满五岁生辰,他性子动若脱兔,平日去放风筝,经常与侍卫走丢,但他都能自己走回去。” 言外之意是,雪郁怎么还不如五岁孩童,都这么大了还让人送。 雪郁抿唇:“我认路,但是我想和你多待一会。” 云康呼吸悄无声息沉了沉,低声问道:“……为何?” 雪郁很诚实:“你身上暖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