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像吗?” 雪郁脱了鞋,在沙发上团坐着,笑得厉害时会仰倒在男人身上,那只软手不安分地在男人腿上乱拍:“像!太像了!” 戚沉弯了弯嘴角。 他以前觉得过年时人们聚在一起的行为很蠢,一起笑的样子也很蠢,可现在他突然不这么觉得了。 “戚沉。” 戚沉嘴角笑意还没散:“嗯?” “家里暖气是不是开太大了?我出了好多汗。” 戚沉微愣,他注意力马上从电视转移,雪郁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那么多汗,苍白的小脸全是汗露,顺着削瘦的下巴尖滑,向来红润的嘴巴有了别的颜色。 男人眼里蓦然流出酸涩,他用宽大手掌帮雪郁擦去汗,克制着语调的不自然:“……是,我怕你从外面回来冷,把暖气温度调高了点,是不是太热了?” 雪郁点了点头:“好热,关小点吧。” 戚沉借着调低温度的空档,闭了下眼,掩住眸里的情绪,他走回来,碰了碰雪郁绵热的小脸:“关小了,有没有好点?” 雪郁其实没感觉,但他还是说:“好点了。” 戚沉没再笑了,可能是困了:“那继续看吧。” 雪郁抱着枕头,小幅度地点了下脑袋。 电视里在放小品,演员他都认识,有几个他还特别喜欢,以前经常刷他们看,平时看到他们,雪郁都要捧着手机看个不停的,戚沉经常因为这个教训他。 现在他们出来了,雪郁瞪大眼睛想去看。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忽然看不清了。 雪郁不停眨眼睛,视线却越发模糊。 旁边递过一只干爽冰凉的手,把他圈在怀里,他想问戚沉为什么在发抖,但他没有力气了,男人捏着他的肩膀,面露痛楚:“节目还没放完,再看一会,再看一会再睡。” 他也想,可是真的好困。 “……戚沉,我想睡觉,不想看了。” …… 春节的最后一天,正月十五,偏远乡镇刮来了一场寒潮,砭骨冰寒,把人刮得皮肉里的骨头都疼。 程驰把城里的房子都卖了,回了乡下,村民们都说他中了邪,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回来过柴米油盐不够吃的市井生活。 程驰没有管这些闲言碎语,他本来就和村民不熟,离开一年关系更是浅薄,没有管他们说什么的必要。 他那天见到宋桡荀了。 宋桡荀一年前的折腾没有落下风,他和宋父之间做了约定,只要在两年内把自家店铺经营起来,他就可以去城里发展。 他为什么不惜和宋父闹僵也要去城里,明眼人都清楚。 程驰也清楚。 他站在宋桡荀越做越大的店铺前,坚韧的臂膀绷起,呼吸乱得一塌糊涂。 那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后来明白了,他是嫉妒,嫉妒宋桡荀有可以拼搏的目标、还有能见那人的机会。 而他不可以了。 他想见雪郁,但他要听雪郁的话。 田里的冬季菜到了丰收的时候,闫莉兰忙得顾不上管,最后是程驰去的。 男人戴着防寒手套,换上了他熟悉的粗布外褂,他拔了几根菜心,后背冒起滂湃的热意,拔到地势较之略高的地方,程驰停了下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