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汉腹诽,却没有人傻到这个时候说出口。 林素儿哪里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她问陆长风那些毛贼之事,“是一路跟着我们,昨夜里才下手的吧,人怎么样了?” 陆长风将他方才干的事说随意说了说,又道,“背后许是有团伙,可惜咱们不能耽搁太久,今日也就是给他们一点教训。” 林素儿叹气,“我原先还觉得外头怎么都比泰安镇好,现在看来,还是泰安镇好,虽然不比外头热闹,可至少没有这么多恶心事。” 陆长风笑着没有说话。 泰安镇便没有么,他还是不告诉她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连着赶路,这一路太太平平到了个叫汉河的县城。 比起先前的住宿与吃食,此处自然是舒服得多。 林素儿坐在滚烫的热水里舒服得叹气,任由姜嬷嬷给她擦背。 “嬷嬷,您也累着了吧,等会便去早点歇了吧,还有梦儿,也不要让她转来转去的。” 梦儿不用姜嬷嬷吩咐,俨然成了林素儿的小丫头,抢着端茶送水不在话下。 姜嬷嬷闻言也笑了起来。 梦儿年纪虽小,却是个极聪明的。 主仆二人收拾好,姜嬷嬷笑着道,“姑爷说了,明日带夫人去逛此处的寺庙,据说极灵验。” 林素儿诧异地道,“不急着赶路了?” 他们一行人出了平安县,便早出晚歇往前赶,她还道是上任的时间迫在眉睫,没想到赶了几日路,陆长风又不慌不忙起来。 她嘀咕两句也就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第二日,陆长风果然带着她去拜了菩萨,又吃了斋饭才回来。 林素儿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陆长风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林素儿,轻手轻脚出了门。 他叮嘱了姜嬷嬷几句便出了客栈。 沿着街道,他不急不缓地走着,最后到了一处视野开阔之地站定不动了。 须臾间,一位头戴斗笠挑着货担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到了他跟前。 “公子,买个梨吃吧,沁甜的呢。” 陆长风弯腰挑着梨子,嘴里道,“一盘猪头肉?” 老者的嘴皮也不见动,回了句“二两老白干。” 陆长风便继续弯腰挑梨子,压低声音道,“如何了?” 老者恭谦地勾着背,像是怕客人嫌弃梨子不甜,脸上满是谄媚,说出的话却是冷冰冰。 “人死了,一把火将屋子烧了个干净,下人都死的死,伤的伤,何通判的儿女与小妾不知所踪……” 陆长风听得暗暗皱眉,他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梨子,好一会才低声吩咐几句,果真买了几个梨走了。 那挑着梨卖的老者又恢复了颤颤巍巍的模样,挑着货担重新叫唤起来。 林素儿醒来便吃到了甜丝丝的梨。她笑着嗔陆长风,“那什么寺庙还不如京城白云观,倒累的我腰酸背痛。” 陆长风忍俊不禁,他不过是看她每日坐在车上难受,让她下去走走罢了。 第二日,一行人又继续赶路,连着大半个月,就在林素儿怀疑自己的骨头是不是要颠散之时,马车进了一座极其繁华的城池。 这回,便是打头阵的钱三脸上也露出笑来。 “爷,咱们到了云中坡,离庆高只有二十多里路了。” 林素儿看着摩肩擦踵的街道,浑身的疲倦在这一刻都似乎没了。 这一路行来,他们睡过破庙,最差的时候,在马车上将就过,这些都能忍受,就是一路洗漱成了奢望,天气渐渐热起来,林素儿觉得自己身上满是馊味,也不知道陆长风夜里抱着自己是如何睡着的。 “先去找地方歇着,咱们还有不少东西要置办,”林素儿拉着陆长风就往客栈里走,像是瞬间吃了人参果精神焕发。 陆长风失笑,与她一道进了客栈。 接下来便是打点行装,林素儿拉着姜嬷嬷去逛街。 两人的衣物,打点同僚上司的礼物,林林总总,两个女人按着事先列好的单子采买了够。 陆长风回来看着没处下脚的屋子扶额。 “素素,我与你说一件事,”他迟疑着道,“我打算在这买上一座宅子,你在这头住着等我休沐——” “那怎么行,”林素儿当场便不干了,她瞪大着眼,“陆长风,你是打算在那头养个女人,学着人家两头大不成?!” 陆长风忙赔笑,“庆高地处荒凉,莫说你一个女人,便是许多男子去了也要熬不住,我哪里还能养女人,怕是那连只蚊子都是公的。” “那我更要去了,”林素儿一脸严肃,“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与其每日担心你是不是没吃好没睡好,我还是陪在你身边的好。” 陆长风对上她满怀深情的眼,接下去的话便怎么都说不出口。 林素儿得意地笑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