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皇太后捻着佛珠。 她沉默不语,眉眼间也浮起一丝忧虑:“皇太后说的是,这事得好好查查。” 三位主子发话,侍卫们即刻去办。 直到第三天上午,才有侍卫前来回报:“跳崖男子名叫田顺,乃至泰安府田家村人,其母……在他去世后一月便因无钱治病而去世。” 琪琪格对此并无意外,只轻叹一声。 侍卫继续往下说:“其留下妻一、子一、女一。其子也因病一月夭折,其妻女……” 侍卫沉默许久。 琪琪格心里的不安更甚:“说。” 侍卫小声回答:“其妻女被田家宗族发卖给行商,如今去向已然不知。” 琪琪格呼吸屏住。 等她回过神来时,已是心跳如擂鼓,禁不住大口大口吸气。 皇后脸色发白。 太皇太后更是一掌拍在桌上:“泰安府尹在何处?哀家倒要让他看看,愚孝的后果是什么?” 好好一户人家,竟是家破人亡。 等等——太皇太后眯了眯眼睛,提出一个问题:“这真的是意外吗?” 琪琪格和皇后浑身一震。 她们相视一眼,倒是有些不安起来。皇后咬着唇瓣,沉吟片刻缓缓道:“早在前朝起,舍身崖便一应禁止跳崖。从泰安府尹的话语来看,跳舍身崖的人并不多,否则也不会将此人单独拿出来说……” 其母其子都在一月而亡。 妻女又被发卖给行商,送到远处去…… 里面处处合理,又处处不合理。 三人越想越是不对劲,索性喊了康熙、胤礽和胤禔一起商量商量。 康熙发了怒,便将那事过了。 乍一听琪琪格提出之后的事情,他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愚孝跳崖和谋害性命可是两回事。 康熙面色微沉,侧首吩咐身边侍卫带数十名武艺高强者上山,前往山崖底部寻觅尸首,同时他也立刻召见泰安府的官员,重新核查此事。 田家村并不大。 村如其名,皆姓田氏,均为一族。只是年代已久,家家户户之间的血缘早已不近,像是田顺和嫡支村长一家除去姓氏一致,连五服都出了。 侍卫官员带回来不少族人询问。 毕竟不是所有人关系都亲密,田顺家在村子里几十年也是有些相熟的邻居友人。见有人问起很快就有一些族人七嘴八舌的将疑点说出。 田顺家是三年前出的事。 首先田顺一家的邻居告诉侍卫,田顺母亲的病来得蹊跷,而田顺原本想送母亲去城里看病,也从未说起要去舍身崖之事。 其次其妻曾想要报官,只是刚刚跑出村子就被人抓了回去,他们上村长家里吵闹却也没用,而后村长家便以田顺家没有男丁为由,将田顺的妻女都发卖给路过行商。 “等咱们知道,人都没见过。” “你们谁都没有见过?”前来查看案子进展的胤礽扬起眉梢,不可置信的反问。 “草民未曾见过,只听说是个行商。” “草民也未曾见过。” 众人皆是摇头。 胤禔心直口快:“那你们怎么知道是发卖了而不是死了的?” 族人们一阵沉默。 胤礽和胤禔算是看出来——眼前这些人说得好听,怕也是在旁漠视旁观的帮凶之一,只是发现府衙过问,才焦急难耐的想将自己的事从里面推脱出去。 半响一名族人小心翼翼的举起手。 他颤声道:“回禀官爷……村长的确是将田顺家的发卖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那名族人。 他忐忑不安的小声回答:“是连夜送走的……小女当时去山上挖笋,瞧见的……” 这是头一个说曾在后头见过田顺妻子的。 胤礽派人将这人的女儿带进来,女孩如今才十四五岁,长得黑瘦矮小,她一听田顺家的四个字,就吓得捂住脑袋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名族人连连磕头:“小女回来就被吓得发了高热,足足三日才退烧,后头,后头就听不得这些,一听就……” 这样肯定是问不来的。 胤礽示意宫人将那名女孩送下去,而后又看向那名族人:“那她可曾说过什么?” 那名族人吞了吞口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