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可能只有这个程度,果然这般轻松惬意的路程只有两盏茶左右时间,而后她们更换道路,走上一条更狭窄的山路。 山路说是路,实际上只是山民砍柴用的小道,狭窄处只能任由一个人贴着山脊往上走。 甚至逐渐连树木都变少了。 西晒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洒落在众人身上,每一个人都是汗如雨下。她们不知道山路的终点在哪里,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学生们的汗水从额头滑落,顺着脸颊,脖颈一滴两滴落在衣襟上。 她们拿着帕子胡乱抹了几下,咬着牙继续往上走,谁都不知道皇太后打算走到哪里。 可是皇太后还在走唉! 所有学生们没有办法,只能咬紧牙关努力向上。 琪琪格也累得够呛。 在紫禁城里养尊处优的生活几十年以后,爬山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体力活。 甚至琪琪格走到一半都想放弃了。 不过她回转身瞧瞧后头还在坚持的孩子,琪琪格暗暗摇摇头。 就连孩子们都没放弃呢。 她也必须做好带头准备,一鼓作气爬到山顶! 两帮人完全没有想到她们的脑回路接错信号,没人喊苦没人喊累,都是竭尽全力前进着。 然后她们走到了顶峰。 面前是一片绝景——他们四周云雾缭绕,眼前是一片绝壁,往下是见不到底的深渊。 大片的云朵轻盈滑过,同时带给下面的森林一片阴影,让人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踩在云朵之上。 这还只是开始。 她们登上山顶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从午后一直走到夕阳西下。 白云逐渐被染成赤红色,最后化作漫天的火烧云,张扬热情的颜色肆无忌惮的充斥着天地间,就连自己和身边人都被盖上一层金红色的霞光。 这是她们平生初见的美景。 所有人都是呼吸一滞,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要说年幼些的小格格尚且还有点懵懵懂懂,年长一些的格格在此刻忍不住升起一个念头:若是没有到女学来,她们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吗? 怕是……不能的吧? 她们平静的心海在此刻泛起一丝波浪,有一缕缕别样的情愫在心底产生。想着这两日学到的诗词,学生们恍惚一瞬,历史上的诗人们走过大江南北,那她们呢? 就……要一直呆在院子里吗? 就……要一直看着那一小块天空吗? 她们下意识抬起头,看向那无边无际的天空,忽然间有了些许迟疑。 琪琪格注意着她们的神色变化。 若说年幼的小格格,她们是一张等待众人涂上颜色的空白画布,那这些年纪稍大些的格格,就是在流水线上制作的工艺画布,还是即将放入相框里的那种。 持笔的画家麻木而冷淡。 他们固执的认为画作已经完成,不需要再修改任何颜色,任何形状,只需要等待放入同样是流水线上出来的相框里。 改变何其困难。 望着几个孩子若有所思的神色,琪琪格微微一笑。她不求所有人能迅速地醒过神来,却希望能在她们的心田里种下一颗小小的种子,有朝一日这颗种子能够抽出细芽,茁壮成长。 晚霞渐渐褪去,月亮在云雾间羞涩的露出脸庞。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整个世界都被黑夜所笼罩,侍卫们麻利地点起火把,在前头领着众人往山下走。 还得再走一遍来路!? 光是想想,所有人便眼前一黑,可是看看乌漆嘛黑的周遭,不走……怎么可能嘛!她们还没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黑灯瞎火的深山里呆一晚上,学生们像是小鸭子般聚集在一起,慢悠悠的跟着侍卫往山下走。 只是走了两步,众人就微微一愣。 他们走的道路竟不是原本走得那条,要来得平缓许多许多。 嗯?学生们的脑海里空白一瞬。 率先醒过神来的是令仪,她脸颊气得红扑扑的:“皇玛嬷!哪有这样的?明明有平缓的道路非得爬那累死人的山路……” 琪琪格讪笑一声:“锻炼锻炼啦……” 令仪拉着皇后的袍角抱怨:“皇额娘您说说皇玛嬷啦,这什么锻炼嘛……就是故意折腾人哼。” 琪琪格压低声音:“……才不是。” 令仪还想再抱怨,嘴巴却是被琪琪格捂住:“嘘——” 侍卫们熄灭火把。 周遭一片漆黑,小格格们吓得瑟瑟发抖,紧张不安的看着前方。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