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和睦相处。 他们一起到了水边。布置好鱼篓之后,易卓的手已经非常冰冷。他看着水面,失神地想,也不知道冬天上面会不会结冰。 这时候, 黎说:“走吧。” 易卓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大胆的念头:如果他再抛下我一次, 他还是会重来吗? 他这么想了,也用带着这种心思的目光去看黎。黎被他看得极为不快,粗声粗气, 问:“你不走吗?” 易卓转开目光, 说:“走吧。” 他觉得自己简直有病。两人之间明明没有矛盾, 难道他还要去炮制矛盾吗? 可是, 黎的态度,到底像是一根刺,扎在易卓心上,让易卓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他心不在焉,目光从一丛灌木上转过。 青年的视线紧接着凝滞起来。他快步往前,一把抓下缠绕在灌木上的草叶,再拿它去问其他亚兽。 “这个是什么?”易卓的嗓音略有急切。 亚兽回答:“这是治疗伤口的东西。把它弄碎,敷在伤口上,伤口就不会烂掉了。”说着,还用很疑惑的目光看着易卓,像是不明白,他堂堂神使怎么会问出这么基础的问题。 易卓沉默了。他看着与梦里黎找来的东西一模一样的草叶,模糊地想:其实……也说得过去。比如我平时见到过其他兽人、亚兽处理伤口,虽然没太仔细观察,但他们用的草药还是留在我的潜意识里。和其他元素一起,拼凑出他昨天晚上的梦境。 有了合理的解释,可易卓还是心不在焉,频频走神。 转眼到了下午,黎过来接易卓。 经历了半个白天的分别,易卓再看黎,视线非但没有回复寻常,反倒更加怪异。 黎被看得心烦意乱。他原本就不是好脾气的兽人,原本几乎是凭借着易卓的心大与对方相处。这会儿却不一样了,像是自己做得任何一点细节都被易卓看在眼中。兽人不明白易卓眼里的情绪应该怎么表述,但其中的怀疑、审视,还是让他心头的火焰越来越烈。 终于,在易卓没有拿稳鱼篓,让其中一条鱼掉入水中之后,两人之间,有了一次小小的爆发。 黎:“你究竟是在做什么!” 易卓:“……只是一条鱼。”他的心态竟然还好。 黎说:“这种浪费时间、精力的事情毫无意义!这么一点点食物,需要用那么大精力去吃。” 易卓说:“那是因为你不会吐刺。”所以昨天和黎分食剩下一条鱼的时候,易卓仿照狼族青年的做法,先给黎的那份挑了一遍刺。这是很好心关怀的举动,谁能想到,黎竟然会为此不高兴? 黎没听懂易卓的话,继续说:“有接送你的空当,我都可以捕猎到更多食物了。” 如果是平常,易卓到这里就不会再开口。他会觉得懊恼,认为自己拖累了黎,实在太不应该。可当下,他鬼使神差地开口,说:“即便是我没有来的日子里,你也不是每天都能捕猎成功。有了鱼虾,你起码能吃饱。” 一人一兽的目光撞在一起。 易卓到底开始后悔。他抿抿嘴巴,预备道歉。可是在他开口之前,黎转身就走。 此时此刻,兽人已经非常确定,今天会重启。 早晨那会儿,易卓就受了伤。到了下午,自己和易卓闹不愉快。有了这两样,亚兽的心情一定会非常糟糕。而黎大概摸索出来,重启的关键,就在于易卓的心情。 易卓目瞪口呆地看着黎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真的离开了。 他捏着手中的鱼篓。比起对“我要怎么回到部落”的担忧,此刻易卓心头更多的是“难道,那个梦真的……”想到一半儿,听到“沙沙”的动静。 危机感涌上,易卓猛地转头,看到正在从不远处走来的游商。 他有怔忡,但身体还是慢慢放松下来。等到两人走近,已经能笑着与对方打招呼:“你们好。” “你好。”观澜看他片刻,觉得还是神魂没有被损害的青年比较顺眼,“嗯?你今天收获很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