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了人,傅铭皮笑肉不笑,吩咐:“走。” 县官们原先还想说点什么,看九王爷是这样态度,只好压下话音。 他们一边心中惴惴,一边忍不住朝顾邈的方向看去。 有了昨晚的事,顾邈心头正乱。他原本想好了,今天要找什么借口,总之不能上傅铭的马车。两人再相对,指不定要出什么问题。谁能想到,自己刚刚骑上马,旁边就凑来另一匹马,上面的正是打定主意,来“曲线救国”的县官。 顾邈:“……”他虽然出身于江南富商之家,可并不是什么长袖善舞的人。平日在江湖上,的确结交了很多英雄豪杰,然而与江湖客们的相交,和在官场上打交道,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对方还没说几句话呢,顾邈就深感应付不了。最后一咬牙,觉得傅铭总比这些人好相处。于是抛却了自己前面的理由,又回到马车上。 好在马车足够大。 傅铭在一角看书,他在另一角擦剑。 顾邈心不在焉,并不知道,同一时间,傅铭的心思也没有放在手中书卷上。 他在看顾邈。 一边看,一边想着昨晚的月色。又想,顾邈擦剑时的步骤,仿佛与白争流不同。 顾邈偶一抬头,就对上他的目光。 两人都僵住,顾邈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在烧灼。好在在他更加难受之前,傅铭给他解围了,提起自己刚才的疑惑。 顾邈心头一松,觉得事情总算回到正轨。这才对嘛,自己吁奚有师兄,傅铭也有白大哥。 他不是纯粹草包,可惜细细给傅铭解释:“按说保养武器这种事,算是各人有各人的习惯。不过,白大哥的二十八将是重刀,我用的逍遥子则是轻剑,里面的确有些许不同……” 傅铭听着听着,有些恍然。 又觉得兴许是季节关系,自己总是觉得热。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问顾邈是否要喝。 顾邈踟蹰:一杯茶罢了,好像没必要拒绝……他抬眼笑了笑,俊秀的面容落在傅铭眼里,回答:“谢过傅大哥。” 傅铭心头一跳,暗暗后悔,自己前面为什么要多舌。 大约是有这重心思在,后面把茶杯递给顾邈,他有意表现得清正不阿,结果越想怎么样,就越容易出差错。 茶水翻倒在顾邈身上,傅铭匆匆拿了帕子去给顾邈擦。手隔着帕子、衣衫,落在顾邈身上。 他的手烫得惊人,顾邈有所察觉。 马车陷入一时静默。顾邈喉结滚动,听傅铭说:“哈、哈哈,说来这一幕,还有些熟悉呢。” 顾邈一怔——是了。在两人相遇之初,梅师兄回天山送信的时候,是也有这么一出。当时白争流在马车外,车内同样只有他和傅铭。而自己一不留神,洒了茶水,傅铭一样来帮自己擦去水痕。 他的心态忽然轻松了下来,思绪前所未有的通透。昨夜、今日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错觉而已。自己与傅大哥,只是江湖好友! 顾邈应道:“我也太不小心,同样的错误,竟然能犯两回。” 嗯,摆正心情之后,再看自己和傅铭这两日的相处,顾邈自己也开始觉得好笑了。说到底,他们都做什么了?答案是“什么也没有”。过往时日,自己与其他豪杰的接触,可比与傅铭要多得多。 …… …… 一日终究过去。 如白争流、梅映寒所料。当日日头落下后,傅铭与顾邈终于带人赶回。 四人再见,各自归位。傅铭与白争流大致说了县官们的情况,重点强调“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记到来年流放的名单上”。白争流一听就懂了,说:“嗯,不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