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阮棠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答案。 去,不去…… “可以,”接线员开口了,“等到元旦那天早晨,我们的大巴会去你们学校门口接你。到时候联系。” 阮棠:“啊,好,谢谢。” 挂了电话,他挠挠头,看向陈铭。 陈铭说:“答应了?” 阮棠:“嗯。” 陈铭笑了下。阮棠莫名觉得,对方好像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 又两个月后,元旦前一天晚上,两人收拾起行李。 考虑他们要在岛上待三天两夜,阮棠把自己的行李箱清了出来。 内衣、袜子、洗漱用具……这些东西占据了半边,另外半边空着,准备明早把枕头装进去。 一边的陈铭见状,问他:“你不会还要把枕头也带去吧?” 阮棠理所当然说:“对啊!” 陈铭说:“不带了吧?正好,可以把我的东西放在箱子另外半边。” 阮棠果断回答:“不行。” 说话的时候,他低着头,认真地把自己要带的东西归置整齐。完全没看到,自己背后,陈铭的影子骤然爆开,黑暗在瞬间笼罩了半个房间。 在阮棠起身的时候,陈铭已经恢复原有的神色、姿态。 阮棠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好像有点生硬,特地补充:“这个枕头真的特别好!我用它之前,晚上老是睡不好觉,白天也总是精神恍惚。用了之后,状态就好多了。” 陈铭听着,含混地“嗯”了一声,没有回答更多的话。 阮棠心想,应该解释清楚了吧? 他没再在意陈铭的动静。放心地上了床,不多时,就进入梦乡。 梦里还是一个很广阔的平台,上面摆着一本书。 如果是其他人,恐怕要怨声载道:为什么我都睡觉了,还要搞本书来给我学习? 阮棠却不一样。对他来说,梦里是书,总好过是那些阴沉沉、让人害怕的东西。而且,里面的内容还挺有意思。 阮棠甚至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良好的精神状态,就有书上那些吐纳、调息方法的功劳。 他在书的前方盘腿坐下,闭上眼睛。 黑暗的宿舍当中,陈铭站在阮棠身侧,神色沉沉,看着床上的青年。 “哗啦——” 一阵风吹了进来,吹落了陈铭的围巾、手套,露出下方的皮肤。 那已经不能说是人类的皮肉了。如果阮棠睁着眼睛,他一定要惊讶。几个月前,陈铭还只是手上有一块类似烧焦的痕迹。这会儿,怎么整个手都成了焦黑色? 也不光是手,还有脖颈、一直被围巾挡住的耳后。不难想象,这会儿没有露出的地方里,一定也有很多这样可怖的痕迹。 有前面的经验教训,陈铭不再试图去碰阮棠。但是,这不代表他愿意放过自己盯上的猎物。 原本想借着出去旅游的时机,让阮棠离开那个破枕头,谁能想到,阮棠竟然不答应。 陈铭陷入沉沉思索。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急速攒动。 阮棠对这些一无所知。 他仅仅是觉得,今天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 他还是用书上的办法吸气、呼气,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到某一刻,忽然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从台子上离开。 他想要睁开眼睛,却连这点小事情都难以做到。 自己在不断地上升、上身……有什么东西朝他涌来,最先有点喝了从旅馆里带回来的茶的轻松。可很快,原本的轻松都成了痛苦。 好……好疼啊。 好像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被打断了。现实里,床上的青年冷汗涔涔,嘴巴张开一点,急速喘息。 原本是一个很旖旎的场景,偏偏与冷汗一起冒出来的,还有细细的黑泥。 卷着黑泥的风都停滞了片刻,才悄然掠走。 眼看阮棠整个人都被黑泥糊满,陈铭踟蹰再三,还是一并退走。 原本好吃的食物,味道变得很奇怪。 “唰”,床帘拉上,隔绝了内外空间。 在阮棠的痛苦、陈铭的退走之中,还有另一个人,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 自然是观澜。 晚上十一点,已经到了家居机器人接班,老板和店员休息的时候。但自从阮棠走后,这样的惯例有了一些改变。 芥子空间内,浓郁的灵气近乎凝成实质,在他们身侧翻卷。 越无虞已经入定,观澜却依然睁着眼睛。 他神识落在越无虞的经脉之中,为他引导灵气运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