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味明显,他们近乎要觉得方才一切是一场幻梦。 秦纵见状,微笑一下,说:“阿父,阿娘,如今你们可信那朋友定会带你我离去?” “信了。”秦戎品着唇齿之间茶香,想吐出细看,又觉得太不雅观,“这究竟是——” “我也说不好。”秦纵承认,“不过,我来之前,他给了我一两茶叶,说如果中了药,只要不是一口毙命的剧毒,都能以此来解。”停一停,记起什么,“说来,我曾见到一个重伤之人,在涂了他拿给我的酒后,那重伤之人便不再高烧,开始好转。” 现在去想,观澜的茶叶、酒水从始至终都透着不同寻常。 秦纵的心不觉怦怦乱跳。哪怕已经看过观澜本相,到此刻,他还是由衷得生出崇敬、庆幸。 再过不久,宫人重新来敲门,再将侧殿屋门打开。 秦家三口人分开坐在一张张椅上,都是一脸虚弱。 宫人们见怪不怪,把他们扶起,按照前面说的,去与殷玄一同用膳。 席间,殷玄好像完全不知道秦家三人俱被下药的事儿,还能笑着开口,问他们冰酪如何。 秦纵看他,短短一瞬,神色里痛楚、敢怒不敢言皆有,勉强说:“滋味不错。” “是不错。”殷玄欣然,“那厨子,是从南边来的,惯会做这些小玩意儿。我尝过几次,便让他总做一些备上。往后,你有什么想吃的,也直接去吩咐。” 秦纵不答,殷玄又道:“对,之前说什么来着。大婚之时,阿纵要穿什么模样的吉服?” 不能是凤冠霞帔,但也不好与天子等同。这么说来,干脆比照王爷大婚的规格?只是衣服上的绣纹还要改动,不批盖头,凤凰纹路却还是得有。 上辈子,他娶秦纵入宫时,做得太轻慢、随意,几乎只是将人囫囵抬进来。殷玄吸取教训,这一次,得给秦纵一个完满无比的婚仪。 秦纵看他兴致勃勃开口,始终不曾说些什么。 晚膳结束,秦家人到底受到允许,能够出宫。 在这点上,殷玄出人意料的“好说话”。但也不值得惊奇,毕竟在他看来,秦纵已经无法逃出自己的掌控。 药下了,金鳞卫看着,朝中反对的声音虽然没被砍头,但也一个个被拉回牢中,伤重等死。简直是梦中才有的好光景,殷玄理过一遍思路之后,开始认真考虑。娶了秦纵,前世憾事完成一桩。接下来,就是解决裴家,让他的江山千秋万代。 他志得意满,全然不会知道,几片灵茶叶子下去,秦家人莫说动弹不得,根本是精力充沛,到夜里都无法安歇。 秦戎和李明月拿这话去问儿子,秦纵难得迟疑。不过,别说父母了,他自己也一样。到了三更天,依然睁着眼睛,规划如何东行、如何入海。 “许是这几日心中事情太多。”他含混道,“过些时候就好了。” 秦戎和李明月叹气。秦戎道:“阿纵,你那朋友,今天什么时候能来?” 秦纵想了想,说:“大约是晚间。” 观澜是有神通,可白日人多眼杂,还是很容易出疏漏。 秦戎和李明月听了这话,心神稍定。 他们待到夜里。秦纵假装回房休息,实则又凭借灵巧身手,从窗子翻出,来到父母房中。 在秦戎、李明月仍然带有忐忑的目光里,秦戎敲了敲观澜给他的鳞片。 两下之后,他收手。 秦戎和李明月不可思议,问:“这便完了?” 秦纵心头其实也有些不确定。但在父母面前,他有必要维护观澜的威严,便说:“正是如此——” 话音未落,听到身后窗子传来的“吱呀”声。 秦家三口人循声看去,见到一个眉目俊美、姿态矜贵的男人站在窗外——不,前一息还是窗外,再下一瞬,就到了他们面前。 连带男人身后那个青年,也是一样直接来到屋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