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河给路西加将大衣披好,自始至终都没看楚翰维一眼。 “付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来跟西加道个歉。” 付河仿佛没听到楚翰维的话,径自跟路西加说:“走,去里屋休息一下。” 他扶着路西加站起来,转身间,仿若无意地瞥了楚翰维一眼。许是因为他脸色骇人,楚翰维一直没再敢说话。 里屋算是休息室,但路西加并不常用,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着。付河带着路西加坐到床上,蹲下身:“等我一会儿,我去处理一下。” 得到路西加的应允,付河转身要往外走,路西加却又用一只手拽住他。付河回头,路西加抿着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两人对视了半晌,路西加才小声说:“他挺有背景的,和子炎的爸爸也很熟。” 付河并不意外,安抚般拍了拍路西加的手背:“我心里有数。” 路西加于是放开手,看着付河推门走了出去。很快,她就听到外面响起了重物倒地的声音,与之一起的,还有楚翰维的哀嚎。 路西加愣了愣,不知道付河说的“心里有数”是怎么个有数法。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打开那扇房门,拦住付河,不要让他因为这么一个垃圾人惹上麻烦。可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心里是空洞的,没有知觉的,浑身也都像没了力气,动弹不得。 她忽然想起,在当年刚出事的时候,她幻想过很多次,想要狠狠打楚翰维一顿。她知道拳头改变不了什么,但起码能让她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稍微呼出来一点,让那些只能自己消化的委屈得到一个排解的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自己开始麻木,慢慢地,甚至也感觉不到冷了。直到付河开门进来,放在腿上的手被自空中坠落的薄凉打湿,她的思绪才恍惚地被从回忆里拉回来。 意识到自己哭了,路西加忙擦掉眼泪。付河没说话,坐到她的身边,她第一反应便是拉过他的两只手检查。 刚刚擦过泪的手握住他的手,泪渍便也沾到他的指尖。 付河动了动手指,说:“没受伤,他这样的伤不到我。” 路西加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勉强抬头冲他笑了笑:“我刚才是不是应该去拦着你。” 付河也轻轻笑了一声:“当然不应该。” 路西加低下头,用一根手指描摹付河的掌心的纹路。静了片刻,她低声说:“我也不想拦。” 听着她好像又要哭,付河挤了挤眉头,忍下自己的情绪,随后微微欠身,去看她一直垂着的眼眸。 半天,路西加咬了咬唇,突然展开双臂,抱住了他。 这是她第一次在她面前哭出了声音,脖子上湿地厉害,不大的哭声就回荡在付河的耳边。他发誓,活到现在,他是第一次这么煎熬。 他心疼到有些慌了神,除了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与此同时,心底又涌上迟来的后悔,他恨自己的迟钝,明明路西加每次见到楚翰维时的情绪变化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自己都还是没有猜到,他可能就是导致她会出车祸的罪魁祸首。还问她到底介不介意,还一次次害她不得不面对他。 “对不起。”他哽着声音说。 路西加哭着摇头,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嘴,强行压制的哭声便又大了一些。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付河知道,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忍。 付河的喉咙也是酸的,他狠狠闭了两下眼睛,缓慢地说:“想哭就大声哭,好不好?我让其他人都走了,没人能听到。” 路西加还是摇头,她将脸向付河的脖子贴得更紧,好像要从他的皮肤上获得一些温度,一些力量。 猛地喘了两口气,她终于丢兵弃甲,放弃了所有的忍耐。 她呜咽着说:“你不许给他写。” 付河一愣,赶紧亲了亲她的耳朵:“不写,我怎么会给他写?” “不许写……”像是陷入了魔咒,尽管得到了付河这样的回答,崩溃的情绪下,路西加还是不住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她一遍遍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