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河的一句话,为这场争论画上了句号。屋子里的气氛忽然显得有些怪异,路西加在一片寂静中重新低下了头。笔尖在纸上轻轻戳了几下,像往常那样,她在这棵枯树的右下方写上日期。可笔尖的运动似乎没有完全受她控制,等她回过神,那行日期的下面已经多了两个字。 付河。 讨论结束时,已经是夜幕降临,刚刚认识的几个人围在她身边,热情邀请她和他们一起去吃宵夜。路西加看了看表,正苦恼着如何推脱,付河刚好走过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付河自然地说。 “别啊,”策划姑娘索性一起邀请,“付哥,这大冷的天,吃个火锅再回去。” “你们吃吧,”在接收到路西加带着明显回家意愿的眼神之后,付河说,“西加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路西加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转身的瞬间,她忽然发现认识这么久了,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付河叫她“西加”。 往前数,他要么就是称她为路小姐,要么就是直接省略了称呼。 出了大楼,路西加才发现已经下了雪。到停车位还有一点距离,付河回身望了一眼,提醒跟在他身后的人:“小心一点。” 尽管鞋底应该是防滑的,走在这样薄薄的雪上,路西加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会摔倒。她一直专心地看着脚下,却也还是明显感觉到付河放慢了脚步——这样的速度,让她根本不需要手中的那柄雨伞的支撑。 前方的背影高大,可路西加一直都知道,和这样的外表不同,付河是个非常细心的人。在付河给她推送歌单的日子里,她就发现,付河发送歌单的时间在慢慢调整——路西加是个生活很规律的人,她习惯十一点钟关灯入眠,所以根据付河发来歌单时间的不同,她和付河的聊天时长自然也会有些变化。直到后来的某一天,路西加发现付河已经连续几天都是十点半给她发歌。这是她觉得最舒服的时间,洗漱完躺在床上,歌单刚好到达她的手机,她听听歌,两个人聊几句,也就到了入睡的时间。 回去的路上,雪有着越下越大的迹象。 车厢里的暖气很足,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路西加在上车一会儿后就把羽绒服脱了下来,这样的一个动作,让车内的两个人都有了一种进一步打破距离的熟悉感。 等红灯的时间里,付河突然说:“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吧。” “好像是吧。”路西加说。 路西加非常喜欢冬天,尽管下了雪的路会很不好走,尽管寒冷的气温会经常刺得她浑身疼痛,她也还是喜欢。 下雪的天,天上竟然还有圆圆的月亮。路西加隔着车窗仰头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会上的话题。 “那首歌,你是哪里来的灵感?” 路西加转头问完,才发现自己没将问题描述完整。正想补充,付河却已经开了口。 “《寻》么?” 事实上,打从下午提到这首歌,路西加说出那番“森林不是绿色”的话之后,他就不停地被两种思想折磨,一种是往事,是与这首歌有关的那段寒冷岁月,另一种则是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她听懂了你的故事。 付河一直觉得写出的歌曲是很私有的东西,可当歌曲所表达的情感被人准确地听懂时,也的确会非常感动。 大雪夜,往事随着雪花的飘动悄悄探出了头,付河没拦住。 “以前我在东北那边待过一阵子。” “东北?”路西加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嗯,”付河笑了一声,偏头问,“去过吗?” 路西加摇摇头:“但我知道那里的冬天会很冷。” “嗯,小城总是飘着白雪,日落总是来得特别早。其实这样的环境下,很容易让人变得消极,因为到了冬天,下午四点便会天黑,家家户户都会关上门,进入夜晚。有一天下午,我去了一个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