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掩唇惊讶时,陆煜也在责问宫婢: “你家主子怎么会落水?” 宫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主子吩咐奴婢先行去收拾院子,她在行宫转一圈,奴婢还未收拾好院子,就听到了主子落水的噩耗,求皇上明鉴,奴婢不知情啊!” 伺候宋宝林多年,宋宝林身亡,宫婢并非不难过,但这时,她更怕会担上一个失责的罪名。 顾晗听完宫婢的话,细眉都要锁在了一起,听其言,宋宝林落水时,竟是没有人证在? 这时不知谁说了句: “岸边路滑,许是宋宝林不慎失足才会落水。” 淑妃的庭院离得较远,这时才赶过来,她觑了眼皇上的脸色和说话的人,心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否则,后宫争斗出了人命,闹在朝臣面前,才是难堪。 陆煜也沉默了片刻,才冷声问: “宋宝林落水前,都遇见了何人?” 就在些许妃嫔犹豫着要不要站出来时,顾晗上前了一步:“嫔妾回来的途中,遇见了宋宝林。” 顾晗顿了顿,才添了句: “那时,宋宝林就在这里。” 陆煜极快地皱了下眉,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还会牵扯到顾晗,尤其是顾晗后来添的那句,难道她不知她这么说,会添加自己的嫌疑吗? 顾晗当然知道,但是她并不心虚,因为她不是最后一个见过宋宝林的人。 顾晗徐徐看向容宝林,容宝林仍低头垂眸,似有所察觉,在顾晗看过来时,她竟然刚好抬起了头,和顾晗视线撞在了一起,顾晗眼神未有波动,平静道: “嫔妾离开时,宋宝林的身边只有容宝林。” 话音甫落,所有人的视线焦点就落在了容宝林身上。 容宝林身姿较往日要单薄些许,眉眼也和顾晗越发不像了,她低低地服下身子,声音软怯但也条理清晰地道: “宋宝林向来不喜嫔妾,昭贵嫔会看见嫔妾和宋宝林在一起,也是偶然相遇,等昭贵嫔离开后,嫔妾就和宋宝林分道而行了。” 她隐瞒了在顾晗离开后,宋宝林讥讽她的那句话。 容宝林似有些害怕和紧张,低声堪堪说:“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查问四周的宫人。” 她这句话根本就是在说笑,若是当时四周有人,查问又何至于进了死胡同? 容宝林模样不似作伪,甚至可以说是坦诚,某种意义上,她的话也替顾晗洗白了嫌疑,没有目击者,没有人能证明是容宝林推了宋宝林。 也无人承认在容宝林之后遇见过宋宝林,这件事,似乎就只能定义为宋宝林失足落水。 顾晗看见皇上从容宝林身上移开视线,就知晓这件事已然尘埃落地,她深深地看了眼容宝林,和刚入宫时相比,容宝林沉稳了甚多,至少这件事上,顾晗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最终是陆煜给这件事下了定论: “宋宝林失足落水,厚葬。” 四周人零落散开,皇上心情明显不好,没有人敢在这时触霉头,宋宝林的尸体也被宫人抬走,半个时辰前还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顾晗也不知作何想。 待四周无人,顾晗也刚要离开,余光瞥见宋宝林的宫婢还在原地抹泪,她皱了皱眉: “早些回去吧。” 她轻叹了声,只说了这句话,但那宫婢却忽然抬头问:“昭贵嫔确认在您离开前,主子身边只有容宝林吗?” 顾晗视线落在她身上,不明所以: “我既然在皇上面前这么说了,自然不会是假话。” 谁知她话落后,那宫婢就斩钉截铁地道:“一定是容宝林害了我家主子!” 顾晗几不可察地挑眉: “你为何敢肯定凶手就是容宝林?” “因为我家主子知道了容宝林的秘密!”宫婢脱口而出。 顾晗稍稍站直了身子,她再看向宫婢时,眼神似有些不同,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半晌,那宫婢好似下定了决心,她冲着顾晗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个头: “奴婢自认若非奴婢提前离去,主子必不会遭此横祸,奴婢愿将主子发现的事都告诉昭贵嫔,只求昭贵嫔来日,可替主子报仇雪恨!” 顾晗没有接受,而是问:“这些话在皇上面前,你为何不说?” 宫婢苦涩地扯了扯唇,她低声说: “昭贵嫔说笑了,且不说奴婢根本没有证据,就算奴婢有,在朝臣诰命都在的情况下,皇上也不会希望主子是死于后宫争斗的。” 她们在宫中待了多年,该懂的道理都懂,否则,当时那些妃嫔为何全部沉默。 顾晗眼神稍闪,她朝皇上离去的方向看了眼,也不知皇上可否知道,他在这后宫众人眼中的形象,皇室颜面远大于真相。 一旦人人都这么想,那么,将无人再想要求一个公道,她们对于皇上,永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