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辆车几乎同时停在墓园门口,温长喜不容置疑的交代一声,跟凤轩从中间那辆车上走了下来,仰头看看依托山地而建造的墓园,老眼干涩酸胀,他终于找到他的行云了,可…却是生死隔离,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与他痛快畅饮,海阔天空。 “温老,爷爷葬在最上面,早些年这个墓园刚建好的时候,父亲正好下海赚了钱,买的墓地也是最好的。” 手里捧着三束花,提着路上买的水果和酒,凤轩领着温长喜往爷爷的墓地走去,爷爷奶奶都葬在上面,不过奶奶没有跟爷爷合葬,虽然是买的夫妻墓,凤轩也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没跟他说过,毕竟那时候他年纪还小,也不懂那么多,母亲又是个不管事儿的,估计除了爸爸,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了。 “嗯,温老是给外人叫的,以后叫爷爷就行了。” 温长喜没办法说太多话,只能跟着凤轩一路往上走,越是接近山顶,双腿就越发的无力,这一刻他才突然发现,原来他是怕的,非常害怕看到凤行云的墓。 “爷爷,就是那里了,黑色墓碑那块。”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最顶层,凤轩指着中间夹杂在一群白色墓碑中非常醒目的两座黑色墓碑坟墓,温老身体一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双眼昏花,差点没一屁股摔倒在地,凤轩也是很久没来了,将手中的东西摆在爷爷的墓碑前,发现温长喜没有跟来,马上又折了回去。 “爷爷,我扶你!” 他能理解老人的悲戚,主动扶着他慢慢走,越是接近,温长喜的身体抖动得越激烈,凤轩的心里就越难受,五十几年了,换了是任何人可能都没办法等下去吧? 亡父凤喜之墓,墓碑上除了这几个字,再来就是立碑人的名字,其他一无所有,连生于哪一年死于哪一年都没有,简单得有点过分,温长喜推开凤轩,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上墓碑,闭上眼,强忍了大半天的眼里还是滚了出来,行云他真的已经走了…凤轩没有打搅他,将花束和祭品摆放好,奶奶的份儿放在隔壁的墓碑前,爸爸的则单独放在一边,待会儿他准备一个人去祭拜一下,整理好了一切,见温长喜似乎还在难受,凤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跪下去对着墓碑磕三个头,倒了杯酒淋在地上后,凤轩抱起祭拜爸爸的鲜花和祭品。 “爷爷,你先陪爷爷聊会儿天吧,我去祭拜一下爸爸。” 这是他唯一能为他做的,让他跟爷爷独处。 “嗯。” 温长喜反应慢半拍的点点头,睁开眼的时候,凤轩已经往下面走去了,扶着冰冷的墓碑,温长喜靠着它慢慢坐下来:“行云,我来了,对不起,当年…” 才说了几个字,温长喜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以前没找到他的时候,他总是对着书房里擅长画画的老高特意帮他画的凤行云的画像喃喃自语,呼天海地的说着他找到他后要做什么,最多的就是将一切交给温念云,带他去环游世界,因为他记得凤行云说过,希望全国解放后能到处走走看看,可没想到他们再见竟是这副光景,凤行云再也走不动了,没有凤行云陪伴的他也走不下去了。 “行云啊,来,我们喝一杯,为我们的重逢。” 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温长喜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倒在了地上,一边自己仰头喝了下去,虽然一切都没办法挽回了,他还是高兴的,至少,至少他在有生之年等到了确切的准信儿啊,再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如果有来世,他希望能再遇到凤行云,就算还是不能在一起,他也想再见见他。 “行云,记得以前你老是念叨我,让我少喝点酒,打仗的时候别总是跟士兵们一起往前冲,要留在指挥所指挥全局,没事别跟上头对着干,那时我从没听你的,不过你想不到吧,这些话我记在心里一辈子了,每次想你的时候就想想以前,这样我就又有勇气继续等下去了,可是行云,为什么你这么早就去了呢,我一个人还怎么坚持下去?行云…” 侧坐在墓碑前,温念云头靠着墓碑,情到深处,眼泪又流了出来,他强硬了一辈子,宁可流血也从不流泪,现在却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拼命往外涌,那些年被打反革命流放苦寒之地的时候,是对凤行云是思念让他咬牙挺了过来,回来后手握权势,内心早已一片死寂,唯一让他坚持活下去的念头就是找到凤行云,如今终于找到了,他似乎也没有活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