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随手拂了石上的雪,将酒置于其上。二人落座于被雪布满枝丫的树下。 “今日二哥来御书房同我说了些话。” 战兰泽执起白玉瓷瓶,掌心传来温热。 “这酒是我亲手温的,玉瓷触手生温锁了酒香,比倒在寻常酒盏中更好些。”说着,临舟也执起饮了一口。 “二皇子说了什么?”兰泽问。 “说他愿将皇位拱手相让,还将已故皇贵妃的母族托付于我。” “他若无病,便会是强敌。”兰泽亦饮了一口酒,暖热得宜,酒香浓郁。 “是啊,若他无病,若你不援,当不会有如今的的局面。” 兰泽抬眸,二人相视。 “七年前的旧案错综复杂,七年后的新案亦是棘手难查。可就是这样的难事,竟是七日内便查办清楚。或许在众人眼中是我这个主事王爷的能耐,但我却知这并非我一人之功。” “刑部接任段江的龚易,出身才情皆是上乘,有他辅佐,事半功倍。” 闻言临舟便笑了,“兰泽,我同你说话从不遮遮掩掩,你又何必刻意隐瞒呢。” “这是你第二次如此竭力帮我。上一次还是你助我得到父皇青睐,使我不必再如敝履般活在后宫之中。而这一次,你助我拉下皇后母子,除掉了夺嫡之路上最大的阻碍,我谢你都来不及,自然不会计较那些旁的事。” 战兰泽依旧安静地喝着酒。 “至关重要的人证账簿,皆是有人秘密送到龚大人手中的。若非如此,我必要派人前往胡疆彻查,这样便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能否真的查证也尚且不知。迟则生变,每多耗一日,便多给了皇后母子一日喘息,她算计周家算计得天衣无缝,焉知不会借此反咬一口,若真让她有机可乘,先前所做的一切便是功亏一篑。” “你知道看到那些人证和密信时我想到了什么吗?” 临舟笑着又饮了一口酒,“想到了曾经有人知会我父皇每日都在何处,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因什么事笑了,又因何事发怒了。我循着这些提点,次次见到父皇,对他所问总能对答如流。那时父皇高兴地说,我不愧是他的儿子,与他父子连心。” “我恨过他无情,可听到那样的话时还是忍不住高兴。尽管每每提及这些,你总是避而不谈从未真正承认过,但我知道当年这偌大的皇宫里,除了你,不会有人尽心帮我。但这次,你还是不打算承认对吧?” “临舟。”兰泽看着他,只是剩下的话未说出口,便见临舟笑着摇了摇头。 “兰泽,我都明白。从当初击落那柄刺向你的刀时,我就明白了你的处境。若我是你,我也要自保,我也想活着。所以你手上到底都有些什么人,又究竟是如何培植起来的,我从不过问,只当不知道。北晋南楚是敌国,但对我来说,你是珍贵的朋友。” “我知道你亦看重我,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暗中相助。你我之间,我也愿坦诚相待。所以今日我想多问你一句。” 临舟直视着他:“你如此大费周折,是真的只想帮我拉下皇后母子吗?” 等待他的是无声的沉寂,临舟也不急,任由雪落在手背,片片融化。 “不是。” 他等来这样一句回复,如同料想般的那样。 “不光为我,也是为了她对吧。” 临舟放下酒壶,“眼见着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不能一举拉下他们,将来四皇子登基,顾家他不敢再用,一定会打周家的主意。届时从与不从,都不是周乔自己可以左右的。她看似我行我素,实则最重血脉亲情,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便远赴胡疆,守在她父母阵亡的地方一待就是七年。” “我曾问过你是否对她有意,却没问她对你如何。直至凌云台那日我才知道,原来她的心上人,亦是我视为手足之人。” 战兰泽未置一词,神色未变,显然是早已知道周乔的心意。 早就知道,却是只字未提。纵然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