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快请进来。” 一瞧见顾夫人进来,皇后柔声:“听闻顾夫人身子不适,还让夫人特意走这一趟,还望夫人莫要怪罪。” 顾夫人行礼道:“娘娘此言真是叫臣妇惶恐,横竖离得近,娘娘刚从宴席回来也是疲累,臣妇出来走走,也不至窝在房里叫头风犯得更厉害。” “夫人这头风是老毛病了吧?”皇后朝云弗招招手,“去将药香拿来。” “是药三分毒,经年都调理不好的毛病,便不宜再用药了。这香是我叫御医着手配的,本宫头疼时便会点上,待一觉醒来,自会觉得神清气爽。夫人试试。” “多谢娘娘挂怀。” 殿内燃起的香果真清润好闻,顾夫人看着面前这盒香,心中却有些忐忑。 “你久居在府,也很该出来走走,多听听宫里宫外的趣事,准保你把头风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不过本宫也知道,此番燕林军回京,太尉大人和云麾将军久居家中,府上定是有许多事得夫人亲自操持。为妻为母,总有操不完的心。” 顾夫人笑得温婉,“娘娘母仪天下,更是有操不完的心,还望娘娘多注意身子。” “本宫便知道顾夫人能懂,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为着孩子们的事殚精竭虑。顾夫人只霆尉一个儿子,本宫膝下除了四皇子,还有个娇生惯养的外甥女呢。本宫兄长的女儿月如,顾夫人可见过?” “见过的,月如姑娘玲珑可人,每每大宴之上,总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顾夫人夸赞道。 “这孩子也是被本宫和兄长给宠坏了,脾气有些骄纵,但却是个实心眼的,没有闺阁女儿家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也最是听长辈的话。” 言说至此,顾夫人已然明白皇后忽然的关怀是为何来。 “有娘娘亲自教养,月如姑娘气度非凡,便是匹配郡王侯爷也不在话下。” “这些个名头并不打紧,女子嫁人,郎君担当最是紧要。本宫瞧着你家霆尉生得甚好,又骁勇无比,眼见着要及冠了,婚事可有了着落?” “本来是要遵陛下之意,迎娶郢安郡主的,只是这后来之事……娘娘也都知道。霆尉自兖州回来就一头扎进了军营,连我这做母亲的也见不着他几面,更是不敢多提婚事。” “聘妻生子,延绵香火关乎全族,夫人可别因着孩子不懂事,便也就此撒手不管了。”皇后笑着饮了口茶,“顾家一脉,终还是要霆尉撑起来的。” 顾夫人面露难色,点头道:“娘娘说的是,霆尉同他父亲是一个性子,他自己拿主意拿惯了,若是他不想做之事,即便是他父亲都难以说动。父子俩是一见面便呛声吵架,臣妇也是为难的紧。归根到底还是臣妇教子无方,养成了霆尉如今的性子。他脾气爆,只怕会委屈了人家姑娘。” 话虽委婉,可字字句句都是拒绝,皇后未再接话,只抚了抚额,“今日话说得有些多,本宫这头风像是也要发作了,就不留顾夫人在此,夫人也早些回去歇着。” “是,娘娘保重身子。” 顾夫人离开之时正碰见四皇子前来,只是他面色不善,脚步匆匆地进了敬宁殿。 皇后自顾夫人出去后便沉了脸,但看见四皇子来了,她面上立刻温和许多,“巡儿。” 四皇子一进来看见皇后面色不好,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母后可是身子不适?怎的脸色有些发白。” “无碍,只是有些头疼罢了。巡儿此时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今日顾霆尉给老六送帖子一事,母后叫我不要自乱阵脚,让我再去试探一番,宴席散后我便按照母亲的意思去寻了顾霆尉,母后猜他人在何处?” 未等皇后开口问,四皇子已然憋不住:“他在雾须阁!不光是他,还有周乔周璃两姐妹都去了战兰泽院子里!里面热闹非凡,琴乐曲声炙肉喝酒好不惬意!如此私交,难怪顾霆尉会给老六和那个质子一道发了帖子。” 见皇后皱着眉,四皇子亦想起刚刚在外面碰到的顾夫人,他迟疑片刻,“母后都亲自做媒联姻,顾家竟也一口回绝了?” 皇后不悦地点头,“顾夫人素日瞧着最是温柔好说话,可谈及顾霆尉的婚事,她摆明了是不想她儿子受沈家牵制,顾家一门倒真是烈性子。” 四皇子皱眉:“连顾夫人都是如此,怪不得舅舅会在信中怒斥顾盛远这督军太尉。好一个忠心不二,父皇一道改军制的圣旨下来,他立刻毫不犹豫地要裁撤舅舅的火防营,没了查验火防的由头,咱们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招兵买马,一旦舅舅成了空壳子……” “顾霆尉私交睿王,顾盛远又并雷霆之势裁撤沈家军系,现下连顾夫人一口回绝联姻,”皇后声音透着冷意:“看来顾家是铁了心不与咱们站在一处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