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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曹植)权贵场无骨肉紫衣仙赠醍醐


独自带兵,早已习惯威风摄人,他……他哪里小了?

    按捺心中疑问,

    “恩德需记,姑娘可愿留下芳名住处,改日酬谢。”

    兰儿停足,心内自嘲,这才做了几日兰儿怎又生出都督架势来了。

    她尽足耐心说:

    “此人派得一等死士,知你行踪,你需作长远计,莫作糊涂枉死鬼,谈何改日道谢。”

    眼前人虽是书生模样,眉目俊秀,有书卷气。

    身姿高瘦挺拔,气势不同寻常,应该是个人物。

    年纪虽轻,脸上有她熟悉的风霜色泽,那是多年马上风沙锤炼才有的颜色。

    看他身手迅捷,行事果断,是历练过的。

    刚听人呼他侯爷,洛阳城来往几家势力。她心里大约也能猜到七八。

    低低叹气:

    “不想世外山径,也避不开这权谋血腥。”

    曹植看她,面容绝色,目无下尘,言语句句切中玄机,气场如山泉般清冷,人世间如何能有这样的女子,莫非真是妙境仙子?

    他全然不知,单论智谋手段,天下人物摆一摆,眼前这位绝对占一席。

    兰儿无意逗留,目光在高山深谷间寻觅。

    师父一去半月多,早过了归期。

    李叔寻他不得,她心内不安。

    山风起,吹动她的头发,衣袖。发丝、衣袂飘飘,更显灵动。

    听他低声询问:“姑娘可是修仙道者?”

    修仙道者?

    兰儿看看自己,哪里有修道模样?

    好吧,山里野间冒出她这么个人,估计他把她当狐仙树精也是自然。

    兰儿看他少年英姿,待人却难得克制不鲁莽。

    师父说要多行善事,她叹口气:

    “权谋场噬人于无形,自古容不得圣贤,抽身远离也就罢了,倘若涉足,则需断了优柔,否则害人害己。”

    他抬起手,鲜血流淌,湿了袖口。还好只是伤在皮肉,再深一点,手掌便废了。

    来者招招要他性命。

    他何尝不知,树大招风,声名太过未必是幸事,只怕往后更加凶险。

    他真要一步步走那幽暗诡诈的谋位之途吗?

    地上,那柄箫自小傍他身旁,碎裂在地。

    “主上!”

    “侯爷!”

    侍从官围了上来,取药的取药,给他包扎的包扎,“小的远远跟着,怕有闪失。没想到还是来晚了。我们速速下山,寻良医诊治。”

    敛了脸色,曹植四处看去,哪里还有伊人身影。

    “小伤无碍,来时见一个道观,我倒想在这山中逗留两日,省得回京母亲盘问。”

    荆棘遍布的荒野,一匹棕红色烈马奔驰,马背男童已经被颠得脸色惨白死死抓住马缰。

    一群人拼尽全力追赶:“小少爷骑了无人能驯的汗血马。”

    好不容易追上,那马发了狂性,又奔远了。

    只见一匹黑色高头大马快速突围追上。伸出马套套住马头,那马性子烈,奋起前蹄,男童眼看从马背摔下。

    黑色马上的人飞身接住了他,护他在地上滚了几圈,荆棘利刺出背上道道血痕。

    “哥哥……”

    早晨,山中云气初开,崖石清晰,树木葱茏沐浴白纱。

    曹植着浅麻长袍,步出道观。一柄竹箫经过火烤,分量称手。

    道观后紫竹是制箫良材,初春倒是采竹好时候,他就寻了叁年以上的老竹,选了竹花匀称的,削来。

    用尖匕制了一管竹箫,吹奏一曲,音色清亮,倒有韵致。

    心内一动,上次便是箫声引她来的?

    他有一问盘桓心间。“若阴谋得权位,终日悬心,众叛亲离,权位又为何?”

    放唇边吹响,半晌,似果然有脚步声。

    他猛回头一看,是那吃油酥的小鹿。

    它没靠近,转身离开,走两步又回头。

    “你引我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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