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福州舅舅家, 愣了好一会儿, 忍不住伤心落泪, 只道自己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舟舟了。 宁奕驰心中也堵得慌, 但还是温声劝慰:“祖母不必难过,若是想舟舟, 每年我去一趟福州,把小姑娘接过来住上几个月便是。” 这话本来是安慰老夫人的,可一说出口,宁奕驰觉得, 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老夫人却不这么想,叹了口气说道:“从扬州到福州几千里, 若是坐马车, 往返一趟需两三个月, 岂是说去就去, 说来就来的。舟舟那么小, 可经不起总这么折腾。” 老夫人说的是实在话。想起这次去福州的路上, 小姑娘都折腾瘦了,宁奕驰本来已经微微舒展开来的眉宇,再次蹙了起来。 是了, 小姑娘还小, 不能总是这么奔波在路上。 见宁奕驰一脸疲倦之色, 老夫人又问了几句, 便让他回去好生歇息。 离开这段时间, 府中内外积压了许多事务,宁奕驰把紧急的都处理完毕,这才得以喘了口气。 天色渐暗,他疲惫地躺在榻上,伸手把小姑娘那绣了樱花的粉色小被子拿过来,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盖在自己身上。 当时他没料到小姑娘不打算回来,见菘蓝她们准备了不少东西,他这屋的小被子小枕头小褥子就都没带。 宁奕驰的手在柔软的小被子上拍了拍,轻轻叹了一口气,合上眼睛,没一会儿,倦意袭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见常山提了食盒进来,宁奕驰恍恍惚惚地问:“什么时辰了,小姑娘怎么还不过来吃饭?” 常山沉默了一瞬,提醒道:“世子爷,您又忘了,沈姑娘已经在福州了。你看这饭可要现在摆?” 宁奕驰一愣,看着安安静静的屋子,再次躺回榻上,挥了挥手:“不饿。” 常山轻轻叹了口气,提着食盒退了出去。 从福州离开,世子爷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整日清清冷冷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感兴趣。 世子爷那张脸上,已经许久不曾露出笑模样,更别说听见他笑了。 不过也是,像沈姑娘那么可爱的小姑娘,谁能不想。 连他们这些侍卫们说起,都无比怀念沈姑娘那灿烂的笑脸,咯咯咯的笑声,又何况是把沈姑娘当自己孩子养的世子爷呢。 造孽呀,沈姑娘这一走,怕是再想看到世子爷的笑容就难了。 连着几日,宁奕驰一从外头回来,进了院门第一件事,就是问小姑娘在哪。 有时他还直接往后花园走,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不在侯府了。 他怔愣地站上一会儿,叹口气往回走。 这一日,去老夫人院里请安的时候,遇到了梅姨娘。 二人一同从老夫人屋里出来,梅姨娘追上来问了句:“世子爷把小胖妞扔在福州了?” 宁奕驰近来心气本就不顺,听到那个“扔”字,心中更加郁闷。懒得搭理她,甩袖就走。 在小姑娘赖上他之前,他每日吃饭,睡觉,练功,处理事务,出去办差,生活虽平淡,却也没什么不妥。 可如今,他一个人坐在这安安静静的屋中,才陡然发觉,小姑娘在的那几个月,这院子是何等热闹。 小姑娘的哭,小姑娘的笑,小姑娘的闹,不管哪样都好,让他这屋子充满了生气。 如今别说他这院子,就是整个镇远侯府,也都是死气沉沉的。 宁奕驰阴沉着脸靠在椅子上,久久沉默。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