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了气,一定要说出来,啊。” “哪里有好多岁……” 徐颂宁咕哝着。 老太太怜爱地揉着徐颂宁的发顶,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招手道:“快把那信拿来,给大丫头看看。” 徐颂宁从老人家怀里支起身子来,听老太君说:“我看不清字了,身边人识字的也不全乎,可巧阿怀在,你有好学识,帮外祖母看一看,那上头写了什么。” 徐颂宁接过那信笺:“老祖宗身边不是有念佛经的么?” 周匝奉茶的婆子带着笑:“念了的,可老太太说念得不对,要等两位夫人或是姑娘回来再念一遍。” 徐颂宁便展开那信纸:“咦——” 老太太抬着眼,满怀期盼地看着她。 “是您一位礼佛的老友,说如今在京畿歇脚,约您同去叙旧。” 她翻了翻信:“就在不远的庆宁寺。” 她说着,全须全尾地把那信给老太太念了一遍,老太太眼神擦亮一点火光:“还真是淮沉那个老婆子么?” 徐颂宁把那信叠好,抿紧了唇,闷不吭声地收进信封里,缓了片刻,才问:“老祖宗要去么?” 庆宁寺离京城并不远,很安宁清净的一个地方,也是颇玄乎的一个地方。 早些年不太太平的时候,有人负着刀枪上去,翌日刀枪悉数没了影踪,到下山的时候才在山脚上寻摸到,后来有叛军追捕一位皇子,佛祖跟前开了杀戒,当日就悉数滚落山崖,没了气息,倒真是报应不爽,一天也不容等的。 后来众人也就默认了不能带刀兵利器上那山去,倒也有人想寻这寺做庇护所,却也没遭好下场。 这样的事儿近来也偶有发生,人都说庆宁寺供奉的佛祖不一样,善恶分明,眼睛看得清,只是高门大户的人,扪心自问,谁手里不有点腌臜痕迹,信的人不敢去拜,担忧下一个报应的就是自己,这地方离京城虽然不远,但也不算很近,来回怎么也要一天,踏青也踏不到那里去,因此香火到很寡淡。 就这么一年一年的,庆宁寺就成了天子脚下难得的太平地儿,早些时候的叛乱,流寇叛军混杂着,附近的村民就是都躲在那儿,才得了平安的。 “那老婆子,竟还活着。” 老太太虽然看不清字,但还是举着信翻来覆去端详了两遍:“都多大岁数了,总算是歇脚了。” 这一位淮沉师太,是老太君故交,年轻的时候是爆炭性子,后来家中遭遇变故,遇上些事儿,就转了性子,削了头发做姑子去了。 老太太云游四海,没个定处,每年也就和老太君互寄上几封信,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单方面寄过来,毕竟这一位老太太居无定所,老太君写了信也不知道该寄去哪里。 “去也不是不成,就是我一个老太婆了,自己一个人去忒费力气,要你两个舅母陪着我,又太耽误她们的事情。” 老人家摇了摇头。 徐颂宁抿着唇笑一声:“您都没问过,怎么晓得会耽误。” 说着抱住了老太太的手臂:“若没人陪您去,阿怀陪着您去成不成?” 这样年纪的友人了,见一面少一面,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因此有能见一面的机会,自然是不舍得放过的。 若老太君开口,两个舅母一定不会拒绝。 徐颂宁抿了抿唇,觉出一点欺骗了老人家的歉疚。 “怎么好让你陪我去?” 老祖宗呵呵笑出来,拍着她的手一脸慈爱:“等你舅母们回来,我问一问她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