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靠岸,已是第二日清晨。傅青衣邀了三位老友出海,没想到回来却只有自己一人,回到上清宫中,便即病倒,霍紫鸢担心母亲,寸步不离,裴继欢担忧紫鸢身体,守在傅青衣床前,旦夕不离。公冶越再发三路斥候,务要找出巨鲸岛众人是否还在原地,还是已弃岛而逃?果然不到四日,斥候来报,巨鲸岛上烧起大火,连烧了三日,想是王天罡诡计败露,已带着姬博野等人离开了巨鲸岛,逃往他方去了。 到了第五日上,傅青衣病势渐渐好转,勉强起床,来看三位老友遗骸,又忍不住伤心落泪,风栖梧苦劝良久,方才止住悲声。好在公冶越带的斥候人手足够,当下把三位前辈遗憾烧化。傅青衣再落伤心泪,眼见数十年相交,如今只得青烟一缕,心中伤痛,无法言喻,道:“我十四好友,相交至深,如今只留我一人在世,这世上还有什么可值得我流恋?”风栖梧忙道:“四妹不可这么说。生死富贵,由来天定,世间只有缘法。三位为友赴难,何曾有过半句怨言?皆乃相交之情在心。四妹你若是这么想,只怕他们三人去也去得不安心。” 傅青衣擦了眼泪,道:“我生性要强,从不假人于颜色,只有这十三个兄弟姐妹,个个宠着我,让着我,顺着我。唉!早知如此,我何必非要如此性强!”风栖梧也陪着她落泪,连声安慰。傅青衣道:“我带他们三个回幽冥城去,继欢,这里的事,就靠你了。三位武林前辈的仇,我要请你代他们报!”裴继欢心头也是伤感之极,拱手抱拳道:“傅妈妈放心吧,我这就下山去追这帮贼徒,不为三位前辈报仇,继欢没脸来见傅妈妈!” 傅青衣苍白的脸色上忽然浮起一片淡淡的微笑,摸着裴继欢的手背,点头道:“好孩子,不枉我把紫鸢托付给你一场。我代三位前辈,先谢谢你。” 公冶越道:“只怕路上还有风波,我和你二姐陪你一道回去。”裴继欢道:“也好。紫鸢,你也跟傅妈妈一道回去,我查到王天罡这帮人的下落,先回少林寺去见师父,再来幽冥城找你。”霍紫鸢依依不舍,裴继欢微笑道:“傻孩子。看见紫霞剑,便如我在你身边一般。你也正好趁此机会回去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是辛苦你太多了。”霍紫鸢双手轻轻环抱在裴继欢腰间,道:“继欢哥哥,你自己一个人可千万要小心呀!” 玄子鱼拉着她,笑道:“别怕。继欢今日的本事,想害他的人没点手段,还真不能得手,反倒是你要好好的,继欢才不会分心呀。”公冶越道:“你只管去。我沿途布置斥候,有必要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裴继欢点头应了,收拾了行李包裹,出来与众人告辞,并对傅青衣道:“清风清松两位师兄,也请傅妈妈一道带回幽冥城去吧。”傅青衣点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了。我问过他们的意思,他们也愿意跟我走。你无论查到什么,不要一个人动手,报信回来,我们从长计议。”霍紫鸢把他送到山下,两人相拥许久,这才依依洒泪而别。 这日走到蓬莱附近,遇见公冶越的斥候报信,王天罡一伙已于四日之前从蓬莱海口过,上岸聚马,前往张掖去了。裴继欢谢了斥候,半路上买马代步,向西而行。一路穿州过府,风霜雨雪,自也不必说。单说这日走到固原,乃古时周王料兵之所,天色已晚,正要赶进城去歇脚,忽听路边树林中有人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裴继欢心中奇怪道:“如此寒冷的天气,怎地有人在此行乐?”把马束在路边大树上,分开树枝,走进林中。 但见林中两人,正在一堆篝火边一面大笑,一面比剑过招。两人剑法仔细一看,竟是神妙非常,裴继欢不禁站了下来,仔细看这几人比武。 只见两位青年,形容潇洒飘逸,各使长剑,斗得正紧。若说两人相识,剑招出手,却是招招狠辣,若说两人不识,每到致命之处,长剑便各自偏移或者缩回,其中一人身穿白衣,衣着单薄,另外一人身穿黄衣,里面束着紧身狐裘,服饰华丽之极。 但见那白衣青年挺剑一冲,那黄衣青年长剑一招“乘龙引凤”,把白衣青年长剑粘至外门,白衣青年顺势长剑一展,向前一跃,黄衣青年伸剑一探,认穴点穴,不差毫厘。那白衣青年一招不逞,突然反手一扬,一道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