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僧令寺僧取来铁链套在白虎脖子上,自牵去安置,裴继欢道:“晚辈欲再见法王一面,不知可否?”那老僧一笑道:“法王有言在先,只等小居士一人。请小居士跟贫僧来吧。” 两人往辨机堂来,还未走到,只听大轮法王笑道:“小居士走得好,却又回来作甚?”裴继欢暗暗奇怪道:“什么叫走得好?”大轮法王道:“你跟我来看。”放眼一望,但见辩机堂竟然消失不见,地上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水坑,波涛还在微微翻涌。裴继欢忙合掌道:“罪过,罪过!”大轮法王道:“裴公子知道是怎么回事?”裴继欢把地底的来由一说,大轮法王点头道:“皆是机缘巧合。现在,那两卷图卷也在这洪波中失去了,今后,贫僧再也不用担心辩机堂里藏着的秘密被人知道了,可见这也是一件好事。”裴继欢道:“弟子损毁存经之处,罪莫大焉。”大轮法王呵呵笑道:“来处来,去处去。你但记得贫僧曾对你说过的佛语,贫僧也就放心了。”裴继欢点头道:“弟子经法王的点拨,此刻心如明镜,轻松不少。” 大轮法王抚掌笑道:“妙哉,妙哉!” 裴继欢再谢了大轮法王,道:“弟子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法王允准。” 大轮法王笑道:“你只管说来,贫僧若是办得到时,当恭敬不如从命。”裴继欢忙道:“不敢。”将白虎的来历一说,大轮法王微笑道:“这畜牲若服佛法,我留它当无大碍。”三人一道来看白虎,但见寺僧将它安置在一处牛栏中。大轮法王缓缓走近,那白虎果然极通人性,蹲坐在大轮法王跟前。众僧都啧啧称奇。裴继欢蹲下身来抱着白虎的脖颈,一人一虎亲密半晌才分开,便向大轮法王告辞。大轮法王把裴继欢送到铁索桥边,微笑道:“小居士若得闲时,可来老衲处,听老衲讲说经法。”裴继欢拜谢,再三鞠躬,然后转身下山。 他心中此刻被“无字天书”搅得有些六神不宁,心道:“两份‘无字天书’都在我的身上,天下武林,无人不曾觊觎。我还是把它小心收藏好方才妥当,否则流落出去,江湖上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那就是我的罪过了。”走了三十多里,遇见一个小镇。他低头望望自己身上,不禁苦笑一声道:“我这副样子,足以与丐帮弟子的装束相‘媲美’了。”一摸包袱,好在包袱中银两还在,于是到镇上寻了一家估衣行,将身上烂衣服全都换了,就近找客栈,先住下再说。 第二日早起,他并无别事,想道:“要解奇形怪字,有一套《河图玉版》便可迎刃而解。我去镇上走走看看,但愿镇上有古旧书行,能让我买到一本《河图玉版》。”在客栈中用了早饭,信步出门。 哪知那镇虽然大,却并无卖书所在,裴继欢正有些失望,眼见眼前就是镇外,走到河边坐了一坐,取出怀中的拓片看了一回,不得其意,有些气闷,站起身来,正要走回客栈去,忽听背后有人道:“兄台留步!”回头一望,却是一位行脚医生,三十多岁年纪,手拿虎撑,身材健硕。裴继欢心中有事,不愿多耽,抱拳道:“请问阁下有何指教?”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看兄台身带宝剑,华光外露,精气内敛,想是一位剑法高手?” 裴继欢见他浓眉大眼,三缕长须,面带微笑,不像歹人模样,道:“不敢。‘剑法高手’四字,原不敢当。小弟不过随着家中亲朋随意练了几招,用以出外防身之用而已。”那医生道:“在下也学过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想和兄台印证印证,不知兄台是否肯赐教?” 裴继欢莫名其妙,暗道:“这人当真奇怪。路上拉着一个人,就要跟别人比试武功,想是吃饱了没事干了么?”要知当下乃是大唐盛世,民生安稳,小镇也是一个极为安宁的所在,那人这么突然冒了出来要跟裴继欢比试武功,裴继欢心殊不喜,抱拳道:“小弟另有要事,这就要告辞了。”那人干笑一声道:“兄台这是敝帚自珍,不愿赐教么?” 裴继欢听了心中有气,暗道:“我愿不愿意‘赐教’,那是我心之所在,岂能勉强?”忍着气依然抱拳道:“赐教不敢。在下不过学了几路不成样的剑法,只够防身而已,岂敢在兄台跟前出乖漏丑?见谅!”把袖子一拂,转身就走。那人在背后笑道:“你不愿赐教,我却非要领教几招不可!小心看剑!”刷地一声,不知他从什么地方拔出一口宝剑,身形晃动之下,一剑向裴继欢后心刺到! 裴继欢心头大怒道:“比试武功,全出自愿。你这人却是咄咄逼人!”反手一拂,身体微转,铮地一声寒光电射,紫霞剑已拔出鞘来,长剑倏地一展,叮当声响,双剑转瞬间连交四剑。裴继欢身体岿然不动,长剑微微下M.hzGJJx.COM